耳畔不停回响着清脆的碰撞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梦中的感受延续到她醒转。
南般若睁开双眼,视线仍然有一点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像是闷在水中。“铛哪,铛哪,铛郎……
银链好像在冰泉里面响。
她的身躯前后摇晃,低下头,看见蔺青阳曲一条腿闲懒斜坐,单手挽着那条银链,一下一下,缓而沉,将她拽向他。她恍惚与他对上视线,一时不知今夕何夕。“醒了?"他问。
她轻嗯一声,抬起手,扶住他劲瘦坚硬的胸膛。指尖下纵横交错的是她用小金刀刺伤的痕迹,触感很钝,他的温度也感受得不甚分明。
药效还未彻底解除,倒也不是全无知觉了。身体隐有不适,闷的、沉的、心口有点格,感受难以言说。蔺青阳忽然松开手中银链。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她的身躯失去牵引力道,缓缓往后仰倒,跌进一片滑凉的织锦绸缎中。
突然袭来的空虚感让她喟叹出声。
他俯身逼近,她迷茫地望进他的眼睛。
“南般若。“蔺青阳目光阴沉,“你是真不怕我。”她只颤了颤眼睫。
恢复知觉之后,她感到身体很累,一动也不想动,连话也不想说。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也不知道他折腾了多久。
蔺青阳勾起唇角,露出个疹人的笑:“你莫不是当真以为,我在榻上不能把你怎样?”
他往前压了压。
坚硬沉重的身体就像一座山,覆下来,让她呼吸都困难。她张了张口,若有似无闻见了清新的藕香,但更多的是蔺青阳独特的气息一一她口中的藕粉已被他吃得一星不剩。
他恶意满满逼近她。
随着他动作,她听见了金石碰触的轻响,那声音是从腰间银链处传来的。他似乎正用一把刀,缓慢擦过那条细链。
刀锋倾斜着,泠泠作响,危险抵向她。
她低头去看,视线被他瘦而坚实的胸膛阻挡,什么也看不到。她只知那刀刃陷进她的皮肤,压迫她的胃,继续再往上抵,观其势,似是要斜着插-到-她的心心脏里面去。
“叮、叮、叮。”
银链持续发出擦响。
南般若的感官仍然有些迟钝,直到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他手里没刀,那不是刀。
她的瞳仁一点一点收缩:“那是你……”
她感官真是太迟钝了,一时竞没认出来。
他微微偏头盯向她,眼瞳黑得疹人,语声坏入骨髓:“以为般若胃口小,吃不下,从来也不曾勉强过。”
她睁大双眼。
“今日方知。"他笑着贴上她的唇,“撑一撑,原来都能吃得下。”南般若”
他说的明显不是藕宴啊?
她的眸光和嘴唇隐约有一点发颤,当他撑起身体,带动银链发出清脆碰撞时,她下意识蜷缩自己,拒绝他靠近。
他单手握住她整个下颌骨。
她被迫张嘴和他亲吻。
“国……
他腾出一只手,抓住银链,在手背上随意绕过两圈。大手一紧,将她拽近。
她呼吸急乱,手指无力地推拒,却只是徒劳。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眼角冒出了小小的泪花。
所幸不死药还未彻底消褪,她的感知并不清晰,只是闷的、沉的。舒适的空虚的感觉荡然无存。
她想退,却退不开。
蔺青阳坐起身,“叮"一声清脆响动,她也被带进了他的怀抱。她陷到渊底,目光迷茫,微有些惊恐地望着他。他比金莲还可怕。
…… ..!
.).·〇
帐外燃烛噼啪,一寸寸矮下。
南般若昏沉睡过去又醒来,耳畔响彻清脆的银链声,反反复复,不知时辰。终于在某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蔺青阳的怀里。他抬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把玩她的乌发。南般若没装睡,轻挣一下,抬眸看他。
这是他脾气最好的时候,叫他杀人他都懒得动。他果然懒淡瞥下一眼,薄唇轻扯,嗤道:“药效没过,便宜你了。“手指挑起她下巴,他凑近,恶声恶气问她,“感受如何?”沉默片刻。
南般若如实说道:“心脏顶到嗓子眼了。”这个答案蔺青阳是万万想不到。
他顿住,阴冷疹人的黑眸里浮起一丝清晰的错愕,片刻,他实在憋不住笑,乐不可支地把她搂到他身上,低低笑个不停。南般若很快就察觉到了他身体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