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朵玉雪无暇的花,盛开在阴冷的象牙骨木床榻上。蔺青阳覆下来吻她。
她虽无感觉,唇瓣却早已被他摆弄得嫣红。清新的藕香被她自身的香味浸透,莹润,缠-绵,香-艳。他重重咬住她的唇,冰冷坚硬的牙齿轻轻摩挲,犹豫要不要把口中娇嫩的花瓣刺破,揉出更加鲜甜的花汁来。
那根手指总算撤离她唇齿,不轻不重地压在她唇角。南般若任他亲吻。
肢体麻木,她的情绪也变得抽离。
她静静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蔺青阳生得好,距离再近也看不见什么瑕疵,鼻是鼻,眼是眼。他的眉骨与鼻骨最是硬挺,撑起一张好看得野心勃勃的脸一一他骨相好,越是看不清,便越显得他漂亮。
都说爱屋及乌,她却没有恨屋及乌。
即便对他有一万个杀心,她也始终承认他生得极好。当年初见,虽不算是一见钟情,但也像戏本子里写的一样,第一眼便感觉此人很熟悉,仿佛早已在梦中相识。
只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运气爱上一个好人。她望着他,视线越来越模糊。
蔺青阳反手扔掉身上湿漉漉的衣袍的时候,不经意挡住她眼睛。当他放开遮挡她视线的手,她发现他身上的湿衣裳不见了,藏在底下的东皇法衣也不见了一-他不想让她发现。
扔了衣袍,再无阻碍。
蔺青阳侵入的时候南般若并不知道。
直到帐顶晃动越来越厉害,她这才恍然,轻轻吐气"喔”了一声。不死药已经快要把她变成一个木头人,她只怔怔想着,依着他从前的速度,怕是来不及喂她吃解药。
不知过了多少。
蔺青阳翻身坐起,然后拎着那条银链把她提起来,把她抱在他身上。大约是激烈的。
她见他手背上浮起青筋,抓扯银链的指骨一下一下泛着白。她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不是黑也不是灰,而是一片虚无。
她抬了抬手,几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手指和手臂的存在。蔺青阳离她这么近,她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也闻不见他的味道。她的五感马上就要彻底消失,很快,她就会变成无知无觉的傀儡,永远不得解脱。
他当真不想救她吗?
“蔺青阳……她的脸正仰起来朝着帐顶,她无声呢喃,“我要死了。”腰间银链一紧。
她被拽向他,眼前画面消失之前,她看见他低头咬住她唇角。大
“”这是……哪儿?”
南般若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蔺青阳第一次把她带进宫中,他安排她住进一座没挂牌匾的宫殿。位置不远不近,不热闹不偏僻,不简陋也不华丽。南般若看见宫道上悬着丧幡,又遥遥听着金台方向有诵经超度的声音,便询问了身边宫人。
宫人不敢不答,遮遮掩掩,含糊其词告诉她,是太后薨逝。南般若怔神片刻,反应过来一一蔺青阳的母亲死了。她是个不善良的人,听到他死了娘,她心中一阵窃喜,立刻便有了一个小小的报复计划。
等到蔺青阳来看她,她故意一句句出言"安慰”他。“太后死了,帝君一定很伤心吧?”
“再怎么难过,帝君也要保重自己身体。”“若是实在思念太后,要不读一读这本慈母经?”蔺青阳被她弄得一脸无奈。
他握着她肩膀,笑吟吟对她说:“般若的心意我明白。我无事,真无事一一般若不信?”
南般若一意孤行,继续戳他的心:“帝君不用强颜欢笑。听闻太后与帝君早年相依为命,孤儿寡母,感情深厚…
蔺青阳忍无可忍,低头用嘴堵住她的嘴。
南般若心惊之余,想到这是丧期,他这样做,难道不是大逆不道?那时候的她实在天真,以为勾着他、纵着他在太后丧期做坏事,他就该受到天罚,遭遇某种不可知的报应。
于是她故意迷离了目光,引诱他破戒。
在此之前,蔺青阳花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唤回她的求生欲,给她养回了几分精气神。
木头美人突然变妖精,虽然居心不良,却着实叫人热血上头。他反客为主,狠狠咬住她的唇,把她推上卧榻。整个丧期,蔺青阳留连她的宫殿,没日没夜,颠鸾倒凤。床榻,案桌,窗畔,浴池。
她放任自己,用尽全力缠着他、酣畅淋漓报复他。“太后死了帝君还……唔!”
“太后死了……唔!”
“太后死……唔!”
“大太……唔!”
每一次她颤着双腿送他离开,总忍不住抬头望天,双手合十,拼命祈祷他被雷劈。
结果蔺青阳一直没被劈,反倒与她玩起了更多花样。南般若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便是那一阵,他将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深究了一遍又一遍。她身子骨太弱,他多少也知分寸,只要她当真是受不住了,他便会低头咬住她的唇角,嗯一声,潦草结束。
这是一个好习惯。
这个好习惯,他一直保持到死。
大
昏睡过去之前,南般若见蔺青阳低头来咬她的唇角。刻入骨子里的习惯,让她轻叹一声,安安心心陷入深眠。梦回那段荒唐的日子,她与蔺青阳几乎形影不离。呼吸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某种华贵厚重的沉水香。“铛哪,铛哪,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