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拿起自己的包袱,将剩下的馒头全放在了徐闻铮手里。
后面的路程,四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清枝原本只是扶着徐闻铮的胳膊,可走着走着,手指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手臂悄悄挽上了他的臂弯。
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察觉小侯爷这次并没有抗拒她的触碰,指尖便又悄悄缠了回去。
徐闻铮感觉到清枝的手指松开,他垂首看了一眼,见她刚松开的手指又重新搭了上来。
清枝心里想着,只要到了桐城,那些人总该收敛些。
可为何要对他们穷追不舍?
清枝想不通。
一个重伤的罪犯,一个从未涉世的婢子,怎会招来这般祸事?
难道说……
清枝抬头看着前面的两位官差,何叔老实本份,遇事一定会让三分,不可能是他。
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一定是张大哥的仇家找上了门。
谋杀官差可是重罪,这般不管不顾,必定都是些亡命之徒。
既是亡命之徒,昨夜小侯爷杀掉那二人,就是为民除害了。
一定是这样。
想及此处,清枝轻轻颔首,手指拍了拍徐闻铮的手臂,带着无声的安抚。
徐闻铮见她眉眼舒展,唇边挂着几分恍然的浅笑,虽不解其意,但瞧着她神色稍霁,便按下不问。
行了一个时辰,四人在一处浅溪边暂作休整,清枝灌满了一壶水,又将帕子打湿,给徐闻铮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她指尖勾住徐闻铮的衣领,轻轻拨开,见锁骨处透出淡淡的粉色,但好在没有汗迹。
小侯爷的伤口沾不得水,她一直记着。
因此下午突然加快了脚程,清枝不免担心起来。
“看完了吗?”
徐闻铮低头询问,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她此番举动已是寻常。
清枝轻轻松开了手。
徐闻铮抬手,镇定自若地拢好衣襟,将那节锁骨隐入其中。
队伍再次出发,路上遇见了一个蜂户,清枝递上二十个铜板,买下二两蜜。
她抱着蜜浆罐子追上队伍,眼角的笑意绽开,翘起的嘴角如三月的海棠,透着鲜活的气息。
拧开蜜罐的塞子,用木勺舀了一勺琥珀清亮的蜜浆,小心翼翼地对准壶嘴,注入水壶里,轻轻晃了晃,蜜浆便在壶里化了开。
她递给徐闻铮,“喝吧。”
徐闻铮愣了一下,见她笑眼弯弯,他伸手接过,仰头灌了一口。
清枝歪头笑着问道,“甜吧?”
他轻轻点头,将水壶递了回去。
清枝伸手接过,笑得梨涡浅浅:“这样小侯爷以后就会多喝些水了。”
徐闻铮望着她欢喜的模样,终是没说出那句“我不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