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阿婆顿时哭倒在床上。
奚容芷抿了抿唇,关上外间的门,转身去了灶房。
惊雨看看屋子里抱着孙儿哭的阿婆,再看看白色倩影,扶着墙一步一步跟着去了灶房。
“真的没办法给阿婆的孙儿治那个病吗?”
奚容芷抬眸看他一眼,“疑难杂症并不在我医术范畴之内。”
惊雨复又抬头看了眼茅草屋,沉沉叹了口气。
药煎好,奚容芷端着药罐将药倒进碗里,放在他旁边,道:“这是治疗你内伤的药,明日还有一副,吃完再走。”
“走?”惊雨撩起袖子一看,毒印还在,指着大惊,“这不是还未解……”
奚容芷无奈,“你身上的蛊毒得分三次化解,半月后、一月后再来这里解余下的毒即可,来时记得带钱。”
说完也不管惊雨,收拾了些草药放进药袋里,拿了一副银针,而后顿了顿,还是到药屋收拾了几挂草药提着出来放在少年身边。
吩咐道:“阿婆的孙儿醒来便让他们回去罢,我有心无力。”
惊雨看了眼药,“给阿婆们的吗?”
“嗯,一些安神补脑之药。”奚容芷说完,一把挎上药袋。
看她这样,惊雨赶忙问:“你要去别的地方给人看病?”
“你倒是聪明。”奚容芷笑笑,“饭温在锅里了,自己对付着吃点,我可能回来得会有些晚。”
惊雨登时站直了身体,“你要去哪啊?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奚容芷脚步一顿,上下扫了他一眼,“百花楼,去么?”
惊雨讶然,“你去百花楼作甚?”
那不是男人去的地方么?
“每个月的今天,都是我去给城里各大花楼里的姑娘们看诊的日子。”
惊雨稀奇地哦了声,道:“既如此,那你去吧,我便不去了。”
昨晚那魔教便是在百花楼喝花酒时盯上的他,还是谨慎为妙。
随即叮嘱:“你自个要当心!”
奚容芷抬手挥了挥,挎着白色药袋出了院子。
午时一刻,奚容芷到达百花楼后门,抬手敲了敲。
不多时,一身短褂灰衣打扮的龟公打开门,见她来立马笑脸相迎:“阿芷姑娘到了,妈妈还说怎今日不见你来。”说着侧身让开。
奚容芷只笑笑,也不多话,跟着龟公进了院子。
平日里待客的姑娘们都候在一厢房里等待着了,奚容芷一一诊过,开药的开药,调理的调理。
一粉荷姑娘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道:“阿芷姑娘,红药昨日里染了风寒,待会儿还得劳烦姑娘上楼去一趟。”
奚容芷了然,道:“无妨。”诊完最后一位姑娘,她收拾了药袋,提着上楼。
龟公依旧在前面带路,到二楼里厢最后一间房,龟公敲了敲门,扬声道:“红药姑娘,阿芷姑娘来了。”
“进来吧。”里间传来一道婉转嗓音,似夜莺歌唱,悦耳动听。
龟公朝着奚容芷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奚容芷推开房间门进去,屋内摆设华丽,未见人影,她随手关了门,转了一圈绕过屏风。
珠帘后,胭脂色帷帐被勾起,垂于架子床两侧,床沿边上侧卧着一道窈窕的红衣身影。
听见她来,美人单手支颐,睁开双眼朝她瞧来,眼尾朱砂红痣粘着花钿,媚眼如丝,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
不愧为百花楼花魁,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妩媚动人。
奚容芷却道:“姑娘看着比上个月要清减了许多。”
“也就只有姑娘关心我了。”红药展颜一笑,宛若春日里绽放的艳丽花朵,明媚而动人。
奚容芷不由就想,虽说唯有牡丹真国色,但庭前芍药妖无格。芍药确实要比牡丹更为妖艳,也十分配这百花楼花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