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惕地盯着出现在树荫外的青年。
面貌秀雅的魔君眨了眨眼睛,如实道:“来找师妹去看灵兔。”因为前几日这人做得太过火,恼羞成怒的叶怀昭直接把人踹出了寝殿,让他去照顾那天因为疏忽差点死掉的灵兔。
谢迟云没有反驳,老老实实地守了灵兔好几日。他除了处理事务就是去灵兔窝蹲守,堂堂魔君大人每日定时定点给灵兔添草清扫,分毫不假手旁人。
短短几天,硬生生将还没有手掌大的灵兔喂胖了整整一圈。叶怀昭警惕了他许久,直到今天怒气才消了下去。但人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服软。
她眼珠转了转,哼了一声说:“不去,你自己去。”叶怀昭不去,谢迟云只好自己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叶怀昭很喜欢西翠谷院中那把白藤交椅,尤其喜欢午后躺在上面打瞌睡。来到魔界后,谢迟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去买了张与之一样的白藤交椅,放在无忘魔宫后殿庭院中。
一一于是每日都能收获一只懒洋洋在此睡觉的小师妹。此时少女刚刚染着蔻丹的手指抓着交椅的边缘,一双黑玉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警惕的样子像是只弓起脊背的猫,浑身炸毛地看着他。谢迟云有些好笑地问:“师妹怎么这幅表情?”叶怀昭明知故问:“什么表情?”
谢迟云:“像是担心我吃了你的表情。”
一一难道不是吗?
叶怀昭翻了个白眼,用赤裸的右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被抓着脚腕放在大腿上。
即便隔着衣料,她的足底也能感受到男人大腿肌肉的轮廓。他的体温偏低,可和叶怀昭微凉的足底相比还是更加温热。属于他的体温顺着足底源源不断的透上来,一路蜿蜒,悄然爬升,直抵心头。
她又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叶怀昭本能地想挣开,却发觉谢迟云又伸手去拿她放在石桌上的粗陶钵,似乎要帮她染脚指甲的蔻丹。
他垂着眼睑,神色专注而认真,瞧上去眉眼温和,温润如玉,这件月白长袍很像是之前他在修真界叶怀昭最常见到的装束。叶怀昭不自觉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后自暴自弃地躺回去。算了。
她心想,给他将功赎过的机会。
她懒洋洋拖着长调说:“魔君大人怎么也会这种女孩家的东西?”谢迟云用宽厚的手掌托着少女的足底,另只手拿着薄木片,小心翼翼地染着蔻丹。
他说:“方才看了一会儿,并不难学。”
叶怀昭佯装恼怒:“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你偷听我说话?”谢迟云笑了一声。他没有抬起眼睑,而是用慢悠悠的语调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师妹,灵兔的食欲最近有些下降。”
叶怀昭不动声色,反问他:“为什么食欲会下降?”谢迟云:“或许是因为这几日见不到自己最喜爱的人。”叶怀昭:“难道天性随遇而安、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灵兔也会因见不到最喜爱的人而难过吗?”
谢迟云答非所问道:“若是能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灵兔应当会很高兴。”叶怀昭不自觉地翘了一下唇角。
沾着凤仙花汁的薄木片冰冷湿润,每一次落下时都带着一丝让人微颤的凉意。但偏偏男人的手掌温热,不容忽视的热意包裹着足底,形成一种微微有些督异而微妙的酥麻。
谢迟云轻声问道:“师妹想让灵兔高兴吗?”叶怀昭哼哼着说:“那要看灵兔表现怎样。”不得不承认的是,谢迟云此人的确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他便染好了指甲,却没第一时间松手。他的指腹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敏感的足弓,或是轻轻按压着脚掌的肌肤,力道轻缓。叶怀昭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足尖蹭过他月白的长袍,留下几道鲜艳的红痕。
她眨了下眼:“哎呀,蹭掉了。”
谢迟云抬眸瞧了她一限,眼底的暗红与凤仙花汁的颜色很像,却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意。
“没关系,"他说,“再染一次便是。”
蝉鸣在浓荫中浮沉,在阵法之外微微发闷,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水膜。梅子酒坛壁上渗出晶莹微凉水珠,沿着弧度无声地滚落,泅湿下方的石桌,清甜的酒意混着凤仙花汁的清香,钻入鼻端,又悄然扩散至四肢百骸。叶怀昭半眯着眼眸,莫名觉得自己有了些醉意。朦朦胧胧间,她感觉有人在有意无意地按压着她的脚趾,动作轻缓,带着似有似无的摩挲。
叶怀昭的视线微微偏移,落到男人低垂的眉眼上。“染好了,师妹。”
谢迟云松开手,却没将她的双足放下。他抬眸看来,直直与脸颊微微泛红的少女对视,幽深的眸底带着专注而没有掩饰的占有欲。叶怀昭轻轻挑眉。
她不动声色的,足尖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最终踩上一处炽热。树影婆娑,蝉鸣如沸。
周遭的一切都在朦胧温热的暧昧中慢慢模糊,只剩下足底的炙热分外清晰。叶怀昭故意勾了一下足尖,听到一声闷哼,而那沉沉目光织就的网依旧将她牢牢锁在浓荫下。
她说:“师兄,又蹭掉了。”
喉咙微微发紧,燎原野火般的热与少女身上那股清甜酒气堵住了他的喉咙。谢迟云垂眼看着那只在他的身上蹭得乱七八糟的足,忽地用手掌将其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