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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一)(3 / 3)

李今棠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颤颤魏巍地去触碰少年的手,一股炽热瞬间隔着轻薄的衣袖传到她的手心。

不是幻境,但…他好像发烧了。

她埋头从荷包中摸出两颗药丸,伸手想喂他吃下,在碰到对方薄唇时,他却忽然睁开了眼。

怎么突然…醒了?

李今棠察觉现在的姿势有些尴尬,忙把药丸放在他手心,解释道:“你发烧了,快把药吃了吧。”

他眼睫耷拉着,手指一颤,顷刻间那两颗药丸便化作了粉末。“我没发烧。”

李今棠看了他半响,撑着地往旁边挪了挪,“你过来些。”“怎么?”

“这些是……催情花,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谢长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依言靠了过去。催情花能无限放大人心中的一切欲望贪念,如沉溺其中太久,则会损身损性。李今棠内心纠结了片刻,忽然转身凑了过去。他本能地往后仰,皱着眉道:“干什么?”“你刚才在幻境里待了太久,”察觉到他的抗拒,李今棠顿了顿,没再往前,“催情花的毒入体后,若不及时排出,会导致灵气损伤的。”“我没有进过幻境,"他按住她的肩膀,冷着脸把人推开,“我不懂什么催情花,你别再说了。”

花丛被抛在身后,李今棠停住步子,弯腰拍去沾在衣摆上的花籽。“你还能走得再慢些么?“谢长宴不耐烦地揉揉眉心,阳光照在他脸上,形成了两条分叉。

李今棠看着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的人,抿了抿唇,放低声音:“是你走得太快了”

未待她说完,他径直走回,在她面前站定,眼帘微微下垂。“怎么了……”

一丝冰凉的触感爬上手腕,李今棠低头一看,衣袖间多了一条忽隐忽现的灵绳。

她被人拉着往前走,不需废多少力气,脚下顿时轻松不少。耳边有淙淙流水声,远眺过去,有条清澈见底的河水从对岸蜿蜒而来,其上横卧着一座木桥。细碎的脚步声被风送来,不想那桥上竞还有行人。再将视线拉远,隐约能瞧见不远处几座房屋。“这桥能走吗?“李今棠知道自己被人拉着走,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不会有什么古怪罢?”他没有作答,直到一脚踩上咯吱作响的木板,才稍稍侧过脸,用警号的语气说道:“不想死就别说话,也别呼吸。”李今棠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他拉着上了木桥。她只好依言憋住气,视线好奇地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扫过。木桥实在有些长,谢长宴不紧不慢地走在前边,忽觉袖袍被风鼓起,少女快走几步赶到了他跟前。

她边走边回头,一双眼睛无辜地眨着一一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双脚从桥上离开的刹那,她仰头看他,犹豫着想问“现在可以喘气了吗”,话还未及出口,便被人拽着手腕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后。“可以了。”

他松开手,李今棠只觉浑身轻松,忙吸了几口气,如获新生。缓了一会,她才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还没等开口,对方便扬了扬手,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座木桥的尽头处。

李今棠盯着看了好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察觉到对方余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没好意思再问下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什么样?”

“…“怎么还反问呢?

她噎了一下,稍许木讷地抬起头,瞧见他嘴角勾起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弧度。“胸膛没有一点起伏,他们不会呼吸,”见她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他啧了一声,又提示了一句:“人难道不需要呼吸么?”李今棠“啊"了一声,眼中惊愕掩盖不住,“他们……是鬼?”谢长宴收回视线,转而瞥向她呆滞的脸庞,“还不算太笨。”“可是,"李今棠搓了搓手心沁出的汗,瞧着阳光下走来走去的′鬼魂',狐疑道:“他们怎么会有影子?”

“这里是妖界,他们无法脱离躯壳,只依靠一具灵魂生存,"他忽然朝她瞥来意味不明的一眼,“要不要猜猜他们是怎么寄托在现在的身体里的?”她怎么会知道呢?李今棠摇摇头,老实回答:“我猜不到。”谢长宴倏地俯下身,压到她耳旁,李今棠顿觉耳垂一阵瘙痒,“它们先是以魂体的形态,将活人生生杀死,再剖去灵根,寄生于其中。”他故意拖长尾调,李今棠心跳陡然加快,抬起脸茫然地看着他。被吓到了?他颇为满意地直起身睨着她,嘴角噙一丝捉弄人成功后得逞的笑。

李今棠用力攥了一下自己衣角,结结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说,他们,他们…”

“我吓唬你的,"谢长宴挑了下眉,用漫不经心的腔调说道:“别愣着了,带你去找他们。”

“可我们能一路憋过去吗?”

“用不着,是那座桥有问题罢了。”

她顿了顿,犹疑地看过去:“那你方才为什么要把我拉到那里去?”他面不改色,语气中没有一点戏弄人的歉意:“我骗你的。”大

“咯吱咯吱”

车轮从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滚过,车后装着一大摞各色各样的面具。推车人目视前方,浑然没注意到悄悄爬上桌来的一只手。两副面具悄然滑落,取而代之的是几枚亮闪闪的银子。“师兄,这样真能行吗?”

秋雁捣鼓着把面具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着他。“只要戴上面具,绝口不提′喘气、“呼吸'一类的词,他们就认不出我们了。“曲凌飞说完,忽然一拍脑袋,“忘了得给谢兄他们准备几副。”于是衣兜中又少了两枚银子,腰间多了几副面具。“师兄,你确定他们都是鬼吗?“面具后少女轻轻皱了皱眉,“可鬼界早……没了,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妖界呢?”

问完见曲凌飞皱着脸苦苦思忖,她好笑道:“罢了罢了,先找到阿棠他们吧。”

两人起身刚从拐角走出去,便听得背后那人跺脚怒骂:“这是什么?!敢耍老子,给我站出来!”

“这是今夜春日曲用的面具,丢了可咋整…”最后一句没穿到他们耳中,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迷惑。最后还是秋雁率先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地拉着曲凌飞走远了些,这才道:“师兄是不是犯傻了?你方才明明说了他们只是鬼魂,又怎么能用我们常人的银子来作为交易呢?”

曲凌飞恍然大悟,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若是如此,那我此举同小偷也没什么区别了。”

“大不了后面再归还给他便是,“秋雁见他一脸愧疚的模样,不由得心软了软,“师兄你又不知情,怎么能叫偷?”

“我晓得你想安慰我,"曲凌飞笑了笑,心里一阵感动,“其余人想来也不会离得太远,我们随意走走,没准能和他们碰上。”又拐了七八个弯,路上不少行人'对他们投来注目礼,秋雁有些心虚地扶了扶面具,紧挨在曲凌飞身后。

“师兄,他们该不会到了其他地方罢?"绕了将近半个集市,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秋雁手指不由自主地在他胳膊上一掐,视线紧盯着每个路过的鬼魂。曲凌飞这时也已不能确定,又不想她太过担心,于是在一家茶馆前停下,侧耳听着里面传出的唱戏声。

“这里人多,进去看看。”

茶馆内鬼魂们的打扮与常人无异,戏台上的人戴着和他们差不多的面具。两人随处找了个空位,正要坐下,一张脸瞬间出现在面前。秋雁吓了一跳,立马伸出手去攥曲凌飞袖袍。他一手轻拍她手背,一面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人,不等他开口,对方忽然让开一条路,侧身伸长手:“二位这边请。”

难道他们被发现了?两人愣在原地,但见周围人对他们并无敌意,于是稍稍安下心来,满腹狐疑地跟着那人走上了楼梯。“您们的位置在这。”

那人推开一间密室的门,满脸堆笑,恭敬道:“两位暂且候着,稍后会有人来招待您。”

“且慢……“曲凌飞连忙开口,可对方宛如没听到一般,甩手便走了出去。“他方才说会有人来招待我们,"秋雁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一奔波了大半天,她还没有好好歇过,顺手把另一张椅子推到了曲凌飞身后,“是什么意思?招待我们什么?”

曲凌飞摇摇头:“天马上就要黑了,暂且观察一番,看看他们想干什么。”眼下也没别的法子,秋雁一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楼下戏台上的表演。“这两个人到底会不会唱戏??"她看得好笑,没忍住站起身来,模仿着他们步子走了两下,“就这么走,都快摔倒啦,也不怕闹笑话。”“师妹,不可随意取笑他人。“他眼睛盯着戏台,其实自己也觉得好笑。台上唱的本是一出关押罪犯,即将上刑场的戏,但那官人步伐踉跄,像是和这戏台不熟一般,台下众人看得议论纷纷,一时分不清哪个扮演的是犯人了。正说话间,那′官人′又给脚下衣袍一绊,身子往前跌去几步,险些摔倒,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不对……“曲凌飞嗖地站起身,两眼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人。方才那人跌倒那一下,衣袍不慎撩起,隐约露出腰间剑柄。“那是南宫修……

南宫修脚下步伐早已混乱,连戏都没看过几场的人,要他即兴上台表演,可真真是难为人了。又见面前这家伙捂着嘴在面具下偷笑,他一时怒上心头,抬脚便是一瑞,冷冷道:“将死之人也笑得出来?”“好,好!"台下一阵喝彩。

“刚才的摔跤也是故意的吧?我就说大师本领过硬,不可能出那种小错误。”

“就是就是,现在想想,刚才大师也是为了增加喜剧效果吧?”田衡十分配合地往前一跌,双手撑地,倒在戏台上。这一回喝彩声比方才更甚。

幕布缓缓拉上,一人大步走来,站在戏台中间,微笑道:“大家稍安勿躁,还有两位大师已经在后台等候,再有片刻,便能叫诸位一睹为快。”台下又是一阵拍掌叫好声。

“师兄,这回可怎么办?“秋雁垂头看着狭小的房间和刚刚散场的戏,蹙起眉道:“人是找到了,可他们要我们上台唱戏,难道你会吗?”曲凌飞看上去倒冷静许多,毕竟找到了人,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不会唱戏我还不会跑吗?”

两道身影无声出现在茶馆前,少女低头一瞧,手腕上那根灵绳已经消失了。“我们来这干什么?"李今棠茫然地问。

谢长宴抬脚迈了进去,随手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眼望向愣在门口的人,“过来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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