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中的那个女子见他时也从不行礼,甚至还敢跟他顶嘴,指使他命令他。
纪苭卿与梦中的那个女子真的太像太像。
就在此时,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皇兄?”
萧庭风沐浴过后,穿着一身里衣就走了出来。
闻听此言,纪苭卿立刻站起身挪到了萧庭风身后,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夫妻俩,一个怂,一个护,还当真是绝配。
“皇兄怎么光临我端王府了?”萧庭风揉了揉纪苭卿的脑袋安抚,示意她可以先行离开。
纪苭卿巴不得赶紧溜,如今得了萧庭风的准许,她溜得比兔子都快。
萧庭明淡然道:“心中不快,来找你喝酒。”
他慢悠悠从窗户旁绕过,举步跨进了殿内。
萧庭风似乎知道萧庭明为什么心中不快,于是让管家徐叔取来几坛好酒,兄弟俩就这么坐在了窗前的桌案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喝酒闲谈。
徐叔恭敬送来了酒,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因为皇帝大驾光临,为护帝王周全,书沉与墨知把守在门外。
徐叔幽幽叹息:“每到了这一日,皇上和王爷都会喝得不省人事。”
书沉和墨知对视一眼,也是神色凝重。
在十几年前的今天,还是皇子的萧庭明与萧庭风举兵入宫,踏着尸山血海走上了那无人可及的至尊之位。
后来,萧庭明做了皇帝,萧庭风则贵为端王,执掌兵权,征战天下。
他们赢了天下,可在他们脚下死去的,全都是他们的血脉至亲。
纵然狠辣如萧庭明,有时也茫然过。
他曾想,皇权之路虽然孤冷,却不只是他一个人走。
他的亲弟弟萧庭风会一直陪着他。
他们两个人本相依为命,可现在萧庭风身边却又出现了别的重要之人。
倒是他觉得愈发孤寂。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过于凝重,萧庭风玩笑一般说道:“苭苭胆子小,皇兄怎么总是吓唬她?”
萧庭明冷笑:“胆子小?我倒是觉得她胆子大得很。”
萧庭风犹豫了片刻,忽道:“皇兄,眼下天下已定,南阙在十几年内都无再战之力……”
萧庭明眸色沉沉,或许是酒意涌上来了,让他心中愈发堵塞:“你想说什么?”
萧庭风还是把话补完了:“我想交了兵权,带着苭苭四处走走。”
苭苭想离开京城,萧庭风是知道的。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将她带回京城的时候,苭苭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纵然苭苭现在如常人一般,似乎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但萧庭风知道,这件事情绝没结束。
此话一出,萧庭明几乎瞬间捏碎了手中的酒盏。
他的笑容很冷很冷,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怒意:“你要走?你也要走?!”
萧庭风皱着眉头看着萧庭明被瓷片划破的手指,那手指现在正往外渗着血。
“若皇兄需要我,我即刻可回。”
萧庭明低低笑了起来:“萧庭风啊萧庭风,若你走了,我护这天下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