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风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纪苭卿抬起头,看到了他。
原本担忧的眸子,瞬间迸发出灼人的亮光来。
她立刻站起了身,双手握住了牢房的门:“殿下?”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可萧庭风却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不发一言。
良久以后,萧庭风稍微汗手:“只是路过。”
纪苭卿笑容一僵。
萧庭风依靠在旁边的石墙旁,侧头看着她轻叹:“不过几个月,纪姑娘怎么流落到这等地步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讽刺,可从萧庭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一点讽刺的意味都没有。
满满的真诚。
纪苭卿哑口无言。
纪苭卿其实一直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优点。
那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该低头时就低头。
纪苭卿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她似是激动,又似是欣喜,看向萧庭风的目光似乎还带着几分欲言又止,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足以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可这些男人之中,却不包括萧庭风。
萧庭风笑得温和,气势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纪苭卿吞咽了一口口水,斟酌着开了口:“殿下,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都是夫妻呀!”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妾身落了难,殿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纪苭卿严重划过一丝希冀。
萧庭风哑然失笑。
这个丫头,很知道审时度势。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萧庭风双手一摊,似是无奈:“苭苭,曾经本王欠你的恩情已经还清了。”
言下之意,他再没了帮她的理由。
纪苭卿第一次认真审视起了萧庭风。
外界盛传,萧庭风温润如玉,是一位谦谦君子似的人物。
起初,她不信,并且嗤之以鼻。
她觉得,萧庭风十有**都是装的。
可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后,她方醒悟,原来外界的传言非虚。
他确实克己复礼冷静自持,对人温和,待人真诚。
但是他是君子,却不是傻子。
在那温润如玉的外表之下,萧庭风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内心。
睿智,独到,一针见血。
狠,但不绝。
所谓的温柔,才是更高层次的暴力。
而这种暴力,甚至是了无痕迹、让人难以窥视到的。
之前的纪苭卿太过胆大妄为,真的以为萧庭风好欺负,是以无数次得寸进尺。
可现在,曾经所说的话、做的事全都由报应了回来。
便是在此刻,这个昏暗的地牢之内,他的温柔终于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抵在了她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