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幸亏这个比猴都精的老混蛋没在钱上算计她,当年领证的时候也没做婚前财产公证,没签婚前协议。否则,指不定哪天,他跟她过腻了,能把她算计得净身出户呢。
哼,狗东西。
楚易则不知道蒋琦鸢心里这些弯弯绕绕,要是知道,肯定又给他气得够呛。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他算计谁也不会算计他的小乖,更不要说让她净身出户这种鬼话。
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离婚。
男人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女人的后背,蒋琦鸢本来就没睡醒,窝在温热舒服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其实她也很喜欢扎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睡觉。这个习惯养成了二十年,人都是爱舒适区的动物,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改掉这个习惯。楚易则借着暖色调的灯光,打量着她的睡颜,又贪婪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才伸手扭灭台灯。
大大
一家三口又在杭州呆了两天才一起回京城,一方面是考虑到楚今澜的课不能撬太久,另一方面则是楚越霖过两天也要回国了,总不能让他一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蒋琦鸢觉得,虽然她和楚易则在吵架,她故意在收拾那个老混蛋,但真不能把家给弄散了。
而楚今澜这几天虽然玩儿的很开心,但她也察觉到了父母之间微妙的氛围,断定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因为她发现,蒋琦鸢又在她隔壁新开了间套房,每天晚上都自己睡。还有楚易则,这两天都戴眼镜,据说是被打碎了,妈妈可真牛逼,在老虎头上拔毛。对于父母闹矛盾吵架这种事,楚今澜其实都见怪不怪了。可能小的时候妈妈闹脾气不搭理爸爸,她还会担心还会着急。渐渐长大一些,她就发现,父母以架就跟儿戏一样,一般都是蒋琦鸢单方面宣告冷战,闹着要回娘家住。可每次,蒋琦鸢脚还没离开家,就能被爸爸给哄好。这天早晨,他们要从萧山机场飞京城,途中气氛有些冷淡。蒋琦鸢可能是没睡醒,一直窝在椅子上闭着眼假寐,而楚易则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些公司的事宜。
男人挂断电话,看到蒋琦鸢昏昏欲睡,抬手给她腰底下塞了一个抱枕,寻思让她睡得舒服些,“垫着,腰不会太累。”蒋琦鸢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心想他但凡这两天晚上没半夜发神经似的偷偷溜进她房里,她也能省省腰。
楚今澜见状,收起手机,手扒着楚易则的椅背,一脸八卦地问:“爸爸,你和妈妈又吵架了?”
楚今澜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其实是不怕父母吵架的,因为父母吵架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该有的钱还有,有时候还是双倍的。楚易则回头看她,说:“没吵架。”
楚今澜眨了眨眼睛,追问:“那妈妈怎么不搭理你呢?”“妈妈。"楚今澜接着叫了一声蒋琦鸢。
“怎么了宝贝?"蒋琦鸢回头看了眼她。
楚今澜摊了摊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发现楚易则特别好面子,明明是妈妈不搭理他,他却还强撑着。
楚易则扫了楚今澜一眼,让她自己玩儿去,不要插手大人的事。楚今澜打了个盹,揭过这个话题,又好奇地问:“爸爸,你和妈妈当年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
蒋琦鸢闻言,人突然就精神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幽幽地扫在男人的身上,就想看这个老混蛋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楚易则察觉到蒋琦鸢的眼神,拉住她的手,又被女人抽了出来。楚易则轻咳嗽一声,说:“我和你妈妈怎么认识的你不是知道?是因为你爷爷和姥爷认识。至于怎么在一起的,当然是爸爸追的妈妈。”楚今澜难得听到父母谈及年轻时的往事,立刻兴致勃勃地挺直了腰板,八卦地问:"你怎么追的妈妈?”
楚易则喉结滚动,一抬眸就撞上了蒋琦鸢那双明亮的眸子。她的眼尾微微上挑,脸上全是看好戏的表情,摆明了是要看着他到底怎么胡编乱造。关于那段强取豪夺的往事,楚易则早就不许知情人提及,用强行捂嘴这种手段来粉饰太平。
可架不住,小姑娘好奇心太强了,现在将近十五岁,正是青春期对爱情萌动又有恃无恐的年纪,自然看不透父亲早已变了脸色,抬手轻轻地揉捏着眉骨。楚易则沉思了两秒,看了眼蒋琦鸢:“我和你妈妈从小就是认识,交际很深,渐渐的我就喜欢上了她,然后主动对她表白,和你爷爷说要去你姥爷家提亲。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我和你妈妈早就有了娃娃亲,所以就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楚今澜闻言,觉得浪漫得不行,觉得他们拿的简直就是青梅竹马的剧本,可太好磕了。
可蒋琦鸢却对着楚易则冷笑一声,笑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老混蛋一天天不是厉害着呢,娶她的时候说她就算和他弟弟有过婚约又能怎么样,现在不还是成了他的妻子。那时候,他的语气真是高傲又霸道,眼神中带着一股手到擒来的自信和骄傲,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一辈子的事。可现在呢,面对女儿的质问,狗东西不还是缩到了他的乌龟壳里,刻意掩盖了那段不堪的过往,偷梁换柱,移花接木,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段浪漫的爱情童话。
楚易则看向蒋琦鸢,女人挑衅着用口型对他说:“骗子。”男人垂眸,抬手扶了扶镜框,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了楚今澜的学业。
楚今澜在一所国际学校读书,管理制度不算太严格,她又是叛逆爱玩儿的年纪,自然不会放太多心思在学习上。
见女儿不说话,楚易则又问她钢琴课上的怎么样。楚今澜的钢琴老师可是国内知名的钢琴家,毕业于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这位也算是她的亲奶奶苏依月的学生。
楚今澜撇了撇嘴,“当然上的很好,不信你就去问老师。”楚易则没再说话,偏过头看着蒋琦鸢笑。蒋琦鸢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女儿,冷哼一声,又闭上眼休息。
车子停在机场,三人登机,飞机从萧山机场起飞,在万米高空越过黄海和渤海,落在京城。
京城开始入夏,最近几天连续高温,好在今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地后,蒋琦鸢呼吸到京城的空气,就觉得又闷又热。她伸了伸懒腰,还没等适应京城的天气,就看到楚易则匆匆忙忙地接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时候,男人的眸子轻轻波动着,似乎有些不安。挂断电话,楚易则对蒋琦鸢说:“你和澜儿先回家,我先去趟积水潭医院。”
蒋琦鸢闻言,眉头也蹙了起来,拉住他的手腕问他到底怎么了?楚易则轻叹了口气,“爸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陈姨说有些骨裂,我先去看看。”
蒋琦鸢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其实她是个蛮懂分寸、懂礼教的人,只不过是在楚易则的面前跋扈骄纵了些。此刻,听说楚东扬摔伤住院,她早就把和楚易则置气那点儿小情绪抛到了脑后。
蒋琦鸢攥住他的手,安慰着说:“别急,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没什么大事儿,否则陈姨也不可能现在才说。“楚易则冷静地把雨伞递给她,让她直接带女儿回家休息就行。
哪料到蒋琦鸢见他这个态度突然急眼了,“楚易则,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不是你在外面养的没名没份的女人。你爹生病住院,无论是大病还是小病,我这个当儿媳的肯定是要和你一起去看的。”男人闻言,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心脏突然在潮湿、燥热的环境中找到了归处。
他牢牢地攥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好,一起去。”可楚易则忘了,亲爹生病,楚青岭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