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婆子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晌午,何老婆子终于舍得舀了小半碗的糙米出来,让陆鸢熬粥喝。
看到糙米,陆鸢心想家里原来还是有米的。
也甭管是精米还是糙米,反正可算是能吃上米了。
她立刻舀水淘米,烧水起锅。
晌午的中食,每人都分得大半碗粥。
虽没有小菜,而且糙米粗糙,也剌嗓子,但每个人都喝得心满意足。
吃完中食,李老汉也刚好过来了。
来时,手上还提了一把韭菜,他与何老婆子说:“地里的韭菜快老了,就割了一把送过来给你们吃。”
何老婆子脸色难得好一些,说:“那便谢过了。”
等李老汉进屋,陆鸢也随在身后端水进去。
像祁晟这种情况,每溺一回,都得擦一擦。全身擦澡的话,则是两三天一回。
送了水,陆鸢也就出来了。
她一直守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声响。
屋中静悄悄的,李老汉也不出声,只一味地忙活,没一会儿就从屋中出来了。
等李老汉一出来,她立马又进了屋子,观察祁晟的脸色。
这回,祁晟的脸色如常,没什么变化。
陆鸢并未因为这回正常,而放下怀疑。
这一回,祁晟有可能是处在深度昏迷,意识没醒,还得继续观察。
*
陆鸢歇了半个时辰,就拿着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构思竹床结构。
但无论怎么画,都得在竹子上打洞,可这一项在没有工具的辅助下,操作起来不仅费劲还很困难。
最后,陆鸢放弃了高竹床,做成卡槽互扣的担架样式,也是落地的样式。
确定好样式后,她一趟又一趟去后山坡,不厌其烦地把竹子拖回来。
老太太看着她忙进忙出,心下纳闷。
苏氏之前也勤快,却没有这般风风火火。她这两天就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连着干活的那股子劲都是蓬勃的。
陆鸢把竹子都拖了回来,又歇了一会,才开始锯竹子。
两个孩子在旁边好奇地盯着看,都乖得很,没有打扰她。
竹床做好了,既像担架,也像是一把宽大的梯子。
四面都是粗大的竹子,中间则是对半切开的竹子,用做床中间承重的横木。
做好竹床后,陆鸢把稻草垫和草席逐一铺到上边,尝试地躺了一下,稻草垫够厚,一点也不硌人。
又试着摇晃了一下,虽然有点晃动,但还能接受。
竹床离地只有半尺多高,但好歹是离开了地面,隔绝了一定的湿气,也能让她睡得心安一点。
躺在竹床上,陆鸢放空了脑子,望着茅草屋顶,心下是满满的成就感。
两个孩子也好久没睡过床了,看到刚做好的床,也兴奋地躺了上去。
一个人躺着很宽,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躺着则刚刚好。
呆呆的秋花在竹床上滚了几下,然后就滚到了她娘的身边,依偎着。
陆鸢躺在上边一动都不想动了,太累了。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了,手心也火辣辣地疼。
躺了好一会,昏昏欲睡时,外边传来何老婆子的声音:“让老婆子给你们做饭就罢了,难道还要我请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