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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 / 2)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听说窈窈孩子生在上庸,洛阳大惊,李望用三日时间,处理好许多事务,旁的交给心腹,又与钱夫人、卢夫人和郑嬷嬷等人到了上庸。窈窈原来住在上庸的驿站,刘夫人三请她进郡守府,她也考虑到驿站要承接官员旅客,不好久留,便搬到上庸郡守府王府。王府改自上任郡守府,拆了一半,留下一半居住,面积不算大,但光是大小厨房,就有五六个。

钱夫人和卢夫人进后宅,郑嬷嬷跟在她们身后,钱夫人被来来去去的厨娘吓到,卢夫观察格局,虽然改动多,没失火的风险,主人家很是细心。窈窈住的独院非常敞亮,院前栽着几株月季,因刚过了中秋,枝头没什么花,打着好几个祈福结。

二位夫人进来时,窈窈正在看奶娘如何给孩子打奶嗝,得到通报,她还想出去相迎,钱夫人已经进了门:“就知道你会相迎,特地到了跟前,才让人说的。”卢夫人和郑嬷嬷也赶紧看窈窈。

窈窈头发简单地梳成一股,放在耳后,想是为了月子时候轻省点,鬓发没有旁的妆饰,但眉眼清澈明媚,肌理雪白,娇艳动人,和往常无异。卢夫人扶住窈窈,问:“怎么不在床上?”窈窈笑了笑,道:“躺了几日了,没意思,身子也好了许多,便下来走走。”

又忙招呼奶娘,把孩子抱来。

小孩刚出生时,许是不足月,一直闭着眼,刚好今天睁眼,他眼型随了窈窈,将养了几日,皮肤退红透出白嫩,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到处瞧,十分可爱。钱夫人心软:“这眼睛葡萄似的,还好生得像窈窈!名字取了吗?”窈窈:“还没有。”

钱夫人:“你夫君最喜欢取名的,居然会忙到没空取名。”窈窈微微一愣,眼前浮现了那日,李缮抿着唇,垂手离开屋中的背影,天光勾出了他宽肩窄腰,几分落寞。

压下心底的情绪,她转而低头一笑,道:“我和夫君都等着长辈们定夺。”钱夫人:“大名的事,当然是交给你们自己,你夫君是要打仗,不然他铁定取名。”

卢夫人玩着小孩儿的小手,也同意让窈窈自己取名。钱夫人:“当然,先取小名叫着。”

小孩吐了个泡泡破了,窈窈用手帕替他擦掉口水,问:“母亲觉得如何?”钱夫人:“好村?毕竞是托村里人的好意,才安然生下的嘛。”窈窈:…”

卢夫人:“太土了!”

钱夫人“瞎"了声:“卿家这就不懂了吧,他早了一个半月出来的,肯定要起一个土名字压一下。”

卢夫人被说服了,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也不能这么土。”钱夫人:“那就狗剩?”

卢夫人决定拿回取名权,道:“灵奴。《湘君》有言,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此′灵′极好。”

钱夫人:“什么?”

窈窈小声对钱夫人说:“灵活的灵。”

钱夫人:“不好,这个听起来压不住人。”但看两位长辈为一个小名,隐有争锋,窈窈看向小孩,道:“不若咱们挨个唤他,他应了哪个就叫哪个。”

钱夫人:“这个好,狗剩?”

小孩眨眨眼,他眼眸十分清凌,不太明白现在什么情况。窈窈和卢夫人松口气,卢夫人赶紧唤他:“灵奴?”小孩“哇哇"了两声,窈窈更放心了,他倒是聪明,知道得挑个好听的选。钱夫人败选,也没气馁,想起外堂李望等着呢,就叫奶娘抱着孩子,自己也跟过去,先把孙儿给李望看看。

窈窈觉出些许疲累,坐回床上,卢夫人给她拉被子,脑海里还想着灵奴,意犹未尽:“其实灵奴的眉眼,还有点像姝儿呢。”郑嬷嬷也笑:“是啊,外甥是会肖舅舅姨母。”卢夫人:“正是!姝儿真是,去了那么久,也不给我信。”窈窈蜷起手指握拳,她不忍打搅了母亲的心情,不过,她也知道,母亲不会想从旁人那边,听到这个消息。

她侧了侧眸,低声说:“母亲,姐姐她……”卢夫人等了会儿,没听到窈窈的话,她唇角的笑意,缓缓耷拉下来,郑嬷嬷正在整理着小孩衣服,也停下。

窈窈:“给姐姐……立个衣冠冢吧。”

卢夫人骤地愣住,坐到了床沿,听着窈窈慢慢说了谢姝去世的事。许久,卢夫人抬起朦胧的眼,就看窈窈低垂脖颈,抹着自己面颊。卢夫人抱住她,二人垂泪,郑嬷嬷也擦擦泪,劝道:“少夫人,莫要哭,坐月子呢,等等哭坏了眼睛。”

卢夫人回过神,给窈窈擦泪:“对,不要哭了,你姐姐,也不会想让你伤到眼睛的。”

窈窈眼圈水润,鼻头微红,她“嗯"了声,努力勾起一个笑容,只是眼尾的泪珠,还是滑落了。

看得卢夫人和郑嬷嬷的心心都要碎了。

许久,窈窈收拢好情绪,她让新竹拿来一方手帕,给卢夫人瞧,那是一方茜色绣兰草的手帕,是谢姝的女红。

窈窈:“李侯的部曲发现的。”

卢夫人忍着没大哭,她想起谢姝小的时候的好动,少年时候的任性,再到后来落了胎,与她北上……

最鲜活的时候,不是在各种宴会行走的身影,而是在顾楼,相伴自己身侧,不为婚嫁拘束的女儿。

当日谢姝联合钱夫人打压自己,卢夫人不是没怪过她,但是窈窈处理得很好,她其实早就不生气了。

可最后的最后,与女儿的谈话,还是她在叮咛自己,不要给窈窈带来麻烦,何尝不是盼着卢夫人过得通透呢。

卢夫人死死握着手帕,突的,她呼吸顿住。窈窈:“母亲,怎么了?”

卢夫人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认出了,这是谢姝很久以前北上,丢在路上的手帕,听说杜鸣也跳崖而亡,加之当时杜鸣护送她们……

她明白了什么,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另一边,李望抱着孙儿,心里最大的感慨,就是还好灵奴和李缮生得不是很像。

他实在是怕了小时候的李缮,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掀瓦的魔童,只有他祖父能稍微管得住他,即使如此,也给李望和钱夫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李望:“灵奴应该是好孩子。”

钱夫人心照不宣:“我也觉得。”

将孩子交给奶母,李望又对钱夫人说:“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别惊讶,王焕说,大谢和杜鸣坠崖而亡。”

钱夫人难以置信:“这是假的吧?”

李望轻拍她肩膀:“逝者已逝,儿媳应当会和卿家母说这件事,你莫要常提。”

向来活泼的钱夫人,沉默许久,末了重重叹气:“这都什么事啊。”且说,李缮特地拨了部分部曲,在南郑外的峭壁持续找寻杜鸣和谢姝的痕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日营帐中的议题散了后,李缮留下范占先,主动问:“先生头上伤口,可还好?”

范占先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他拱手作揖道:“劳将军挂怀,不碍事的。”范占先明白,李缮这话,是终结屠城那件事二人产生的姐龋。只是,他以为以李缮的性子,会避而不谈,他也习惯了,就李缮的身份和脾气而言,不谈也没什么,他是谋士,阅人无数,世上性子更怪谲的多得是,李缮这点脾气真不算什么。

结果意料之外,李缮主动说了。

范占先暗想,这应当是少夫人给他带来的改变,万幸的是,最后没有屠城,正说着,外头亲兵来报:“南郑来报,辛副将醒了!”辛植浑身是伤,不好走动,就留在南郑养伤,昏迷半个月了,终于撑下来,睁开了眼睛。

李缮骑马回到营帐,拉了个小胡床,坐在辛植旁边。辛植勉力一笑:“将军……

李缮道:“你知道么,我小孩儿出世了,唤灵奴。”辛植笑了:“恭、恭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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