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姝利用钱夫人做刀,卢夫人丢了脸,真要气,也是气钱夫人,把她姊妹二人摘得干干净净。
谢姝语气酸溜溜,说:“你护着她?”
窈窈笑道:“若婆母利用姐姐,我也会对她这么说。”谢姝:“好吧,你安心,她对你好,我不会害她。实在是今日要治母亲,咱们作为小辈,除了枢气,又不能真做什么,只好借用你婆母的身份了。”窈窈点点头,她理解的。
谢姝:“只盼母亲真能消停,否则我也怕,谢家再来个什么人,就把她哄骗得团团转。”
窈窈倒是心宽:“一个人几十年形成的想法,很难被改变,要接受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理解我们。”
谢姝忽的说:“那你夫君呢?”
窈窈:“我夫君?”
谢姝促狭一笑:“单单说游行卢琨、卢馨儿那件事吧,你劝了他,最后他还是顾忌了世家脸面。谁人不知他本领越大,脾气越大,狂放独断,易怒暴躁,还不是改了。”
窈窈抬袖遮唇:“他哪就……这样了。”
只是谢姝说的,好像也没错,窈窈一时不知如何替李缮说话,罢了。谢姝:“当然,他肯听你劝,是因为你肯劝,得了你在身侧,是他的福运。”
知道谢姝就爱调侃,窈窈咬了下唇,低头浅浅一笑。姊妹二人到了顾楼外,窈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问谢姝:“那母亲若怨了我婆母,可如何是好?”
谢姝:“让李缮赔罪啊!”
窈窈:…”
天色还没擦黑,李缮在衙署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掩盖掉血腥味,便骑着马,回李府了。
白日被他借走的轻剑惊鸿,也没在他手上。他先去东府见钱夫人,钱夫人倒豆子似的,把她如何发威,让卢夫人再不会如墙头草随风倒,和李缮说了。
说实在的,李缮心里有点儿舒坦,那是窈窈的母亲,他不能说什么做什么,这种事,还真得钱夫人来。
钱夫人想起谢姝的叮嘱,这事想收尾,就是让李缮去赔罪。谢姝的原话,是这样的:“当然,你只需和李缮说,来赔声不是就行,其他都别多说。到时候,见女婿和窈窈一齐过来,我母亲不会再对你心怀芥蒂。”钱夫人是叫计划冲昏脑袋,答应下来,如今想来,她不太确信,李缮肯去道歉。
会有那么简单吗?
果然,听完钱夫人的要求,李缮纹风不动,道:“让李大人去赔罪就是。”钱夫人也不意外了。
她心里嘀咕着,就忘了谢姝让她少说少错的原话,嘴里说:“你要是假装不知道,回头,卢夫人暗地里跟窈窈骂你。”李缮:“骂我?”
钱夫人:“怎么不骂,我都成天暗地里说你爹的坏话,不信你问李阿婶。”李缮:…”
李阿婶在一旁打络子,假装听不见。
等李缮出了东府,李阿婶才对钱夫人说:“将军好像又生气了。”钱夫人皱皱眉:“狸郎这性子,被人说坏话,不是太正常了吗?”李阿婶:“现在他好像更不肯去赔罪了。”钱夫人:“哎呀我这死嘴!”
西府。
郑嬷嬷端着茶盏出来倒水,李缮背着手,阔步走进西府,郑嬷嬷行礼道:“侯爷。”
李缮突的站住脚步,眉宇难辨喜怒,认真瞥了眼郑嬷嬷,那目光有点锐利,郑嬷嬷心内一怔,不过,李缮往屋里去了。窈窈伸着双腿,半靠在榻上看书,见李缮回来,她起身笑道:“夫君。”李缮跟着笑了一下,在榻另一边坐下,问窈窈:“看什么书?”窈窈给他看书封。
李缮垂着眼眸看书,窈窈趁这个机会打量了眼他俊逸的侧颜,李缮的后脑勺有个反骨,那就是越叫他做什么,他越不肯。她心里对谢姝说的让李缮赔罪,是半点不信的。这时,郑嬷嬷端着两盏茶,与新竹一前一后进了屋,郑嬷嬷道:“屋中炭火烧着,难免干燥,这菊花枸杞子红茶清热降火,利咽她话没说完,李缮忽的沉着嗓子,从鼻间短促地“哼"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窈窈和郑嬷嬷对视,但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李缮现在见郑嬷嬷新竹几人就很不爽,总觉得她们会在窈窈跟前,败坏他名声。
他挥手让几人下去,突的问窈窈:“你们有没有背地里说我坏话?”窈窈轻轻“啊"了一声,她脑海里,是谢姝才和自己说了李缮的缺点,就犹豫了一下,没有立时否认。
李缮又气又好笑:“果然有。”
窈窈难得露了破绽,咳了下,说:“其实还好。”李缮:“都说些什么了?”
窈窈眨眨眼:“夫君…难道爱听?"真说了他又不高兴。李缮下了榻,气冲冲走出了屋子。
窈窈看了眼外头,本来想起身去看看他去哪,却又坐了回去,天冷,不想动。
突的,李缮又气冲冲走回来了,像是一阵风,呼啦啦冲到屋内。窈窈:“夫君?”
李缮抿着唇,下颌线条利落又紧绷,他抱起她坐下,动作有些粗鲁地给她套鞋子,很快好了,他道:“走。”
窈窈手被他握着:“去哪呀?”
李缮说:“找岳母,替母亲给岳母大人赔罪。”这转变窈窈也没料到的,便听李缮又冷哼了声,道:“免得老人家要跟你说我坏话。以后谁跟你说我怎么样,都不准信,知道吗。”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