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慢悠悠啜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急什么?”姜父吹开茶沫,“她既已松口,沈寒年签字不过早晚的事。”
他搁下茶盏,瓷底碰出清脆一声"等合同落定。”
“姜家离顶级豪门,就差半步了。”
“对了,你给云慈打个电话……”
……
姜云宁回到别墅时,沈寒年还没有回来。
她和往常一般机械的喝了药膳就回了房间。
李丽没跟在身边,她这才把合同拿了出来,姜云宁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讥诮地勾起唇,姜父究竟是太看得起她这个女儿,还是太小瞧了沈寒年?
这种漏洞百出、对沈氏毫无益处的合同,沈寒年会签?
她“啪"地将合同甩进抽屉,揉了揉太阳穴。
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孩子的亲生母亲,拿到铁证。
打胎,离婚,彻底了断。
她对沈寒年最后那点情分,早被磨得干干净净。现在只想逃开,越远越好。
至于姜家的养育之恩,这些年她当牛做马地还,甚至连她体内……可那对父母就像吸血的水蛭,怎么喂都喂不饱。
这份合同,签不了,也不能签。
现在不用李丽提醒,到点了她就自然而然的上床睡觉。
姜云宁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
沈寒年回来了!
她嘴角扯起一抹讥讽,以前彻夜不归的男人,如今为了他的“孩子”也知道回家了。
姜云宁手放在腹部,计算着时间。
走廊的灯关了,佣人们都下去休息。
别墅里,寂静无声!
过了好久,姜云宁下了床,赤着脚,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不要!”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寒年,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
沈寒年刚入睡,门就被砰砰砰的敲响。
他刚起身,一道黑影就冲了进来。
他本能的一脚踹出去,距离姜云宁腹部一指宽时,连忙收回力道。
黑暗中,姜云宁眼底闪过几分可惜。
“寒年,我好怕!”
姜云宁忍着恶心,直接扑进沈寒年怀里。
沈寒年"啪"地按亮灯,揪住她后领一把拽开。
“姜云宁,你又在闹什么?”
沈寒年连日忙碌,跨国奔波,身体疲惫不堪,刚休息,姜云宁又不知死活的闯了进来,险些让他踢到孩子。
他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眼中怒火翻涌。
姜云宁瑟缩着抬头,暖光下像只淋湿的蝶。凌乱发丝黏着泪痕交错的脸上,宽大睡衣更衬得她身形单薄。
沈寒年伸出的手突然顿住,那股怒意竟无端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