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娜正在接待接待一名与她年龄相当的年轻男性顾客。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早上库洛洛给她梳头的事令她莫名慌乱，却想不清楚缘由。
越是警觉，栗娜越感觉自己的背后多了一双眼睛，正灼灼注视着她，衡量着她的行动，她的语言，是否“超出标准”，是否“正确”。栗娜感觉自己心跳特别快，一种焦躁的慌张围着她。“……这种卡片可以吗？"栗娜从卡牌盒里挑出一款给顾客看。两人在花店中央的木桌子旁坐下，光明正大，毫无遮掩，清清白白地对话。库洛洛就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可以清楚看到所有他想看到的细节。被监视，被盯着。完完全全。
栗娜本来并不想这样的，一般给顾客看卡片都是在花店最里面的桌柜或者在柜台旁，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她总感觉那道目光更加强烈，好像要穿透面前廊客的身体，直直射向她。
偏偏因为顾客挡着，她又看不清库洛洛的情况，库洛洛也看不清她的情况，这种似乎容易造成误会的情形藏着猜不透的未知，令气氛变得更焦躁。栗娜也更慌张。
倒是现在，库洛洛清清楚楚看着，她也随时能关住库洛洛的情况。天杀的！
她是在开店，不是在当间谍！
莫名感觉侧腰有些冷。
栗娜扯了扯有些短的上衣，将因为弯腰而露出皮肤遮起来。对面的顾客是个大学生，阳光开朗，整个人倒是很活跃，也不太在意细节：“咦？这个下面压着的红色卡片是兔子吗？”他看到卡片盒里最下面压着一个红色的卡牌还没见过，说着，就伸手去取。却不小心和栗娜的手直接碰在一起。
“‖〃
栗娜慌张着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方连忙道歉。栗娜又连忙挥手原谅：“没事没事！”
说着，栗娜连忙起身往后退想站起来，结果又差点被身后的花盆绊倒，顾客连忙去拉，栗娜慌张去躲，一手扶在架子上却不小心直接将插着芍药的花瓶推了下去。
“阿！”
栗娜吓了一跳。
一只手稳稳接住了花瓶。
想象中花瓶彻底砸碎在地面溅开的场面并没有发声。库洛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两人跟前，他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干嘛呢？”
说着，将手里的花瓶放回架子上。
有惊无险。
终于，花店里冷清下来。
栗娜狠狠松了一口气解放了一样摊在椅子上。抬手抚上心囗。
心跳依旧没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库洛洛还没离开的缘故。他真的好闲啊。
库洛洛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合上书，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似乎有些惊讶地笑着问道：“栗娜早上不去警局了吗？”
栗娜：…”
栗娜微妙地沉默了下，特别想回避他的目光，装作是早上累到了模样，恹恹叹口气。
“柯林警官早上给打了电话，说他受伤了。”“是么。”
库洛洛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样子，轻轻皱起眉头，嘴里说着可惜的话：“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说着，库洛洛放下手里的书，走到栗娜身旁安慰般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声音温和。
“不过栗娜也别太伤心了。”
伤心？？？
‖‖‖
后知后觉，栗娜连忙握住他的手，抬头对他一笑，笑得灿烂：“你误会了，我没有伤心！就是刚刚太忙了，有些累。”栗娜又解释起警局的事。
“我和警局的其他人也不熟，过去了估计也只是走个过程，反正我不到场也没关系，所以今天就不过去啦。”
“是么，那昨天就完全不用答应他过去。"库洛洛平静地笑笑，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总不能因为他在，还得特地过去一趟。”？
对方角度过于刁钻。
栗娜一噎。
没忍住用某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库洛洛。
甚至，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库洛洛面色不变。
“栗娜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感觉……“栗娜感觉自己甚至发声困难，艰难地对上库洛洛的目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面对这样的库洛洛，她甚至拿不准是否还可以用以前的态度亲密对待他。总感觉……会出问题。
库洛洛目光微动直直望着栗娜。紧盯不放。忽地，他一笑，唇角微动。
…栗娜今天也有点不一样。”
他依旧用那双平静的，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她。像是鬣狗的牙齿死死咬住猎物的脖颈。
可他微笑着，声音温和，也没有任何过激举动，也许只是普通地向她看过来。再平常不过。
这一刻，他好像与梦中的库洛洛重合。又好像和平日里的模样没有区别。他笑着低头凑近，手指抚上她脆弱的脖颈，看着她：“难道是栗娜先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