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初仿佛没有察觉到皇帝的异样。
继续说道:
“陛下,我父亲从前常与我说,他幼时和您之间发生的趣事。
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等到老了江山安定。
再跟您一起泛舟湖上,垂钓畅谈!只可惜他死在了战场,此愿这辈子是无法实现了。”
说着她眼中闪着点点泪光。
皇甫晔阅人无数,女子更是形形色色见识了不少。
她们多是曲意逢迎,或是乖顺讨巧。
可像面前少女这般,眼眸清澈无欲无求的,还是头一个。
确实很像镇国公!
想到这他眼中犀利顿收,换上了一丝痛心:
“你既然知道,朕和你父亲情同手足,怎么能这般误会表叔呢?”
说完,却听宋同初摇了摇头,直言道:
“臣女自是不信,陛下会要我的命!可是架不住民间猜测!或者说,是有人想要我的命,来嫁祸到陛下身上!
“这几次,臣女发现,根本不是南蛮人来刺杀!因为那些死士之前无意中喊了句世子!且一口的京地口音!
臣女猜测,原来,这背后一直想要我命,想要镇国公府灭门的就是朝中的某个大臣!
臣女死不死没关系,反正一介孤女,大不了下去与家人团聚!
可若是臣女死了,天下人猜忌陛下该如何?毕竟之前,就已经有这无稽猜测!”
皇甫晔眸色深深。
之前,忠毅伯在派人刺杀镇国公府后人的事,他是睁只眼比只有的。
毕竟,永绝后患确实是有利无害之事。
但这一年了,竟没有得手,连他都觉得诧异。
可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难道,忠毅伯不是杀不死宋家这几个孩子。
而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背后可能的算计,皇甫晔低头看着跪在地上。
身形单薄,半边衣裳都被血渍浸染的宋同初。
一介孤女,就是再有小心思,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忠毅伯府就不一定了!
现在在南境说一不二的,可不再是心思单纯的镇国公了!
不久后,皇帝命大内总管亲自送她回宋府。
许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也为了彰显自己丝毫不存在的猜忌。
准许她豢养亲兵,一切完全按照郡主的章程来。
宋同初千恩万谢,匍匐在地。
因此谁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冷意。
而楚风吟听说,宋同初竟然带着死士的尸体,告到了陛下面前。
怒不可遏,哗啦一声,将书桌上的物什全都扫到了地上。
而心腹手下,跪在地上根本连躲都不敢躲。
“废物!全都是废物!我忠毅伯府半数死士出马,半个月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杀不掉!”
更重要的是,那宋同初竟然失心疯,将此事闹到了皇帝面前?
她手中若是有别的依仗定是会藏着的,现在看来。
陛下不仅知道她有依仗,甚至有可能,那依仗就是皇帝啊!
而今日将一切闹到明面上,不过是为了动他们忠毅伯府有个借口罢了!
“不行,尽快派人跟南蛮交涉,南方已经安定太久了!”
唯一能保住忠毅伯府,不遭殃的办法,就是让南方战事突起。
朝中能代替他们忠毅伯的将士,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