毌丘俭无话可说。
他没守住营垒,自然是他主责。
但这安西将军到底是不是喝了酒所以才误了事?
这安西将军尚清河公主,是皇亲国戚,却不是他能质问的了,待日后回到洛阳,自有陛下发问。
就在此时,马蹄踏踏之声在内城由远及近传来。
毌丘俭与夏侯楙一望,正是夏侯儒与令狐愚二将。
不多时,二将在城楼下翻身下马登上楼来。
那夏侯儒见到夏侯楙,也急赤白脸地问了毌丘俭同样的话:“子林为何不发兵相救?”
夏侯楙被问得一滞。
毌丘俭可能纵敌投敌,但夏侯儒却不可能。
不好回答,只能岔开话题:“你们那座营垒到底怎么丢的?诸葛亮怎么可能一夜就破了寨?”
夏侯儒便将汉军突然祭出众多攻城器械之事一一道来。
夏侯楙听得头脑发懵,脸色发惨,也没想到蜀寇竟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组装出那么多攻城器械,就算是所有材料都准备好,这也依然是闻所未闻之事。
又问:“骠骑将军呢?骠骑将军难道就没派人来援?”
言外之意,骠骑将军都不来援,怎么能把责任都推脱到我身上?
夏侯儒与毌丘俭对视一眼,道:
“蜀寇在西,我们派往骠骑将军处求援之人还未及带消息回来,营寨便已被攻破。
“但子林既然已收到消息,就是命几千人出来牵制蜀寇也行啊!”
夏侯楙忽然想到了怎么推脱:
“谁能想到诸葛亮能一夜破寨?我长安守军最近半月每日都在处理城中瘟疫之事,疲惫不堪,如何能连夜往援?
“再者,蜀寇不在东围布防,定存了围点打援之心,我连夜往援,岂不正中蜀寇下怀?
“诸葛亮带来的蜀寇攻你们那坚寨尚且如此狠戾果决,我长安守军如何是他对手?
“届时长安空虚,岂不被蜀寇乘虚而入,一战而定?”
还别说,这听起来似乎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最近到处都在闹瘟疫,闹得人心惶惶,毌丘俭那座营垒就死了七八百人,大多是干杂活的役夫徒隶。
染病的直接就埋了,没染病的也被安排到了寨外,防止传染,于是寨中很多活都要营中将士自己干,确实疲惫,而且仍有不少将士染疾。
至于围点打援,以汉军表现出来的精锐悍勇,夏侯楙的长安守军确实不是对手。
这些兵跟夏侯楙这安西将军在长安这么多年,已经练废了。
毌丘俭、令狐愚、夏侯儒等人全部沉默下来。
城下蜀寇仍在逐杀溃卒,简直称得上肆无忌惮,完全不把长安守军放在眼里。
若是此时蜀寇大军杀过来,而骠骑将军大军不能及时赶到,真不知这长安能不能守住。
“蜀寇哪来那么多骑兵?”夏侯楙不由啐了一口,一眼望去,蜀寇在城下的骑兵恐怕两千不止。
毌丘俭无奈一叹:
“蜀寇招降了安定羌杨条,得了一两千骑,又招降了匈奴刘豹,再得一两千骑。
“说不得陇右杨千万等羌氐也已附逆,若护乌桓校尉(田豫)、护鲜卑校尉(牵招)还不能解决轲比能火速来援,我大魏骑兵数量上已不如蜀寇了。”
夏侯楙不屑:“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是我大魏虎豹骑对手?”
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