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的优势仍在。
一眼扫过去,在披甲率上,大概有七成披了铁铠。
这恐怖的披甲率,甚至比他带来的两千甲士还高。
他这两千甲士也只是三成两裆轻铠,三成筒袖中铠,还有四成皮甲而已,这就已经是精锐了。
而他的人由于登山作战,体力上本就不如汉军,更是为了争夺阵地损失惨重,人数上比不过汉军。
仅有的优势,一个是百名足能以一当十的重铠甲士,二则是他手下训练度要比这支汉军要高。
但这百名手持长柄大斧、以往作战都是无往不利的重铠甲士,面对汉军却没能真正做到以一当十。
一开始就被汉将及时调集来的重弩近距离密集点射,死伤十几人。
后面更因长柄斧不好密集结阵,动作迟缓,被小股从后面补上来的汉军精锐不要命地以命搏命,成功换掉了十几人。
战线一时前进,一时后退,直接就僵持在了此处。
“让陷阵勇士换上长枪,密集结阵!”魏平思索再三,连忙下令。
长柄斧太耗体力,也太慢,既然吓不住汉军,那还真不如换成长枪密集结阵,靠着优势防御慢慢推进。
斜水河畔。
州泰望不见塬上战场究竟如何。
一名背后插旗的魏平亲兵突然跑下山来,渡过斜水到了他身边。
“州参军,我家将军已带两百人登上了塬台,但蜀寇负隅顽抗,僵持不下,需要支援!”
州泰看向那面可以登塬的缓坡。
汉军在这座塬台上布置的防线,构成了一个“』”形。
正面缓坡由夏侯褒两千长安卒与两千役夫徒隶去吸引汉军注意力。
侧面则是魏平与贾栩率两千精锐登山绕路主攻。
在夏侯褒大部溃下来之后,他已经又派了一千杂兵杀了上去,虽无法登塬,却也没有溃亡。
现在魏平贾栩的侧面打得艰难,汉军却无力派兵往正面支援,将大魏派往正面的一千杂兵击溃。
那么汉军主力必在侧面,而且已经没有多余兵力可以调用了!
一念至此,州泰兴奋起来。
“命周当率一千人从正面攻塬!
“但凡五丈塬上的蜀寇不下来支援,那么这斜谷口势必要为我大魏所夺!”
传令兵速速奔往周平处。
周平挥师登塬。
塬上。
汉魏双方仍在争夺阵地。
一名满身血污的汉军队率(统兵五十)手中长枪断裂,只剩枪杆,本可以从地上捡枪再战,却是突然发现了时机。
顾不得再多思索,将枪杆往地上猛地一掷,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便红着眼冲出了阵线,狠狠扑到一名已显疲态的魏军重铠甲士身上。
手中匕首精准地自铠甲甲缝穿插而入,直插魏人心脏。
一击得手,他狰狞大笑,那重铠魏人满目骇然,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魏军四五杠长枪依靠惯性麻木地朝这队率刺来,其中一杆径直从他脖梗后穿刺而过。
鲜血淋漓的枪头透喉而出。
他双手握住枪尖抬起头,嘴唇上下张合,喉咙咕噜咕噜,不知到底在说什么,带着狰狞笑意瞠目而亡。
至此,顶在最前排的百余名汉军将士全部战死。
邓芝与阎芝顶上前排的一百五十名亲兵也死伤三四十人。
魏军百名陷阵猛士终于只剩下二十余人。
而刚刚那汉军小将悍不畏死的一幕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他身周,包括陷阵猛士在内的几十名魏军士卒连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