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血枪一指,厉声喝道。
端坐的郭照,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小女子名为郭照,并非是司马氏一族,只是寄居在司马氏府中而已。”
郭照?没听说过。
邓艾并非滥杀之人,听得她并非是司马氏一族,杀心便打消了几分。
再看这女子容貌气度,又不似寻常女子。
邓艾犹豫一下,喝道:
“留几个人看好了她,带回洛阳交给太尉处置,其余人跟我杀进去!”
说罢,邓艾拨马转身,手提血枪杀进了司马府中。
马车上的郭照,情知捡回了一条件,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眸望向司马府,看着遍地的尸骸,再听着府中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郭照的眼神既是惊惧又是困惑。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竟然敢在魏国腹地屠灭司马氏一族?”
“他说要带我去洛阳,还说要把我交给什么太尉,我魏国并未听说过设有太尉啊…”
“那他口中那个太尉,又是何人?”
郭照思绪澎湃,陷入了深深的茫然困惑中…
司马庄园,某阁堂内。
家主司马防,正与长子司朗密谈。
“伯达,那郭家小姐,可送走了吗?”
司马防边是呷着温酒,边是闲聊般问道。
司马朗欠身给父亲添酒杯中酒,口中答道:
“适才弟妹已送她出府,三弟带了二十名家奴,亲自送她往洛阳,现下应该已启程了。”
司马防微微点头,却又叹道:
“我司马氏虽不是名满天下的望族,却也是河内名门,仲达要辅佐那二公子,辅佐便是,何必非要这等手段来攀附取悦二公子?”
“伯达呀,你当初怎么也不劝阻一下你弟弟。”
司马防言下之意,对司马懿这种以进献美人讨好曹丕的手段,颇有些不以为然。
“父亲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司马朗先是应承,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二弟他也说了,我司马氏能否由河内名门,进阶为海内望族,全系于二公子身上。”
“为了我司马家的前途未来,当此非常之时,用些非常手段,也在所难免。”
司马防沉默。
片刻后,他脸上掠起几分无奈,拂手叹道:
“罢了,为父已老,有些事也管不了了,凡事你们兄弟二人商量着做便是了。”
说罢,杯中酒一饮而尽。
司马朗松了口气,忙给他添酒,笑道:
“父亲放心,仲达行事向来深思熟虑,他既是决心把我司马懿押注在二公子身上,那便一定不会有错。”
司马防微微点头,眼睛稍稍眯起,似是回忆起了往事。
“为父当年曾举荐过魏王,对他的性情也算了然,就两位公子来看,这子桓公子确实更像魏王。”
“那仓舒公子嘛,确实是聪颖绝顶,乃世所罕见的神童,只可惜短于权谋之道,不太懂得迎合魏王,狠辣不足而仁厚有余。”
“若是放在太平之世,魏王多半会选仓舒公子为储君,可惜现下正逢魏楚争雄,我魏国又处于弱势,魏王最终应该还是会选二公子为储。”
司马朗面露敬佩,拱手赞道:
“父亲虽辞官多年,却依旧对天下事洞若观火呀,不错,仲达他也是这么说的。”
司马防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转向南面,意味深长道:
“这仗若是打完,魏王能成功敌退刘备,二公子若能顺利完成在洛阳监朝的任务,为父猜想魏王应该就会立他为世子了。”
“毕竟有袁绍的前车之鉴,以魏王的英明雄略,应该能看得出来,迟迟不立世子,只会令他二子相争,臣下结党明争暗斗,令我大魏陷入内耗之中,白白便宜了那刘备。”
司马朗深以为然,便是笑道:
“我听仲达说,魏王此番御敌部署,做的是天衣无缝,只要我们坚守不战,不出三月,楚军必不战——”
话音未落。
阁堂之外,突然间传来阵阵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