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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纷沓而来(1 / 4)

第231章 纷沓而来

王夫人院儿。

西梢间里,王夫人端坐炕沿,手中攥着大丫鬟金钏儿拼凑起来的那页诗稿,抬眼盯着束手而立的袭人,开口之际好似浸了冰碴子一般,道:“我且问你,宝玉近日可是同那个小蹄子有了首尾?”

袭人背脊一僵,后背渗了一层细密汗珠。这怡红院里,除去那外间伺候着的,麝月、秋纹、媚人、袭人自个儿,哪一个不曾与宝二爷厮混过?

只是这等话儿不能说,便是赶人也不好用此由头,容易将自个儿也装进去。因是袭人赶忙道:“太太明见,宝二爷不过是闷了寻姑娘们解闷,断不敢逾矩。”

王夫人恼道:“扯你娘的臊!我问你小蹄子,与姑娘们又有何干?”手指戳着拼凑起来的诗稿,道:“这浓词艳赋里写着‘竹影窗下拭香汗’,写的又是谁?”

“太太,这——我这一时间也不知——”

王夫人显是动了真火儿,指着袭人道:“你既不肯说,明日便回了你老子娘,拾掇了物件儿滚出府去!”

“太太!”袭人吓得跪地重重叩首。

袭人之母的消渴症如今只是维系,前一回陈斯远所赠银钱眼看要用光,这些时日袭人一直用宝玉房里的体己,正思量着如何再寻陈斯远讨银钱呢,若这会子被赶出府去,她母亲哪里还有命在?

暗自一咬银牙,正待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忽而想起一事来,袭人顿时有了主意。当下她便道:“二爷时常往栊翠庵见妙玉师傅,或烹茶手谈,或谈古论今;再就是往老太太房里寻云姑娘耍顽。至于太太说的小蹄子……前日秋纹倒是瞧见二爷扯着金钏儿在树下吃……吃胭脂。”

王夫人眨眨眼,顿时没了言语。

这湘云也就罢了,自打黛玉定下婚书一事,便被老太太接了来,显是存了撮合湘云、宝玉之意;那妙玉也是自个儿与老爷计较之后请了来的,一来用其往来宫中传递消息,二来其身家丰厚,若寻不着可心之人,莫不如将其许配给宝玉。

至于金钏儿,更是得了王夫人旁敲侧击,这才有恃无恐地勾搭宝玉。这三者不论哪一个王夫人都处置不得。

袭人抬眼道:“不敢欺瞒太太……太太若是不信,只管使人往园子里扫听,我若扯一句谎,愿出门便遭了雷殛!”

王夫人心下腻歪,若此时穿梭时空见了方从沪上铩羽而归的小蒋,定会心有戚戚焉。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闷声思量良久,正不知如何言语,忽有玉钏儿隔门回道:“太太,听说又来了位户部郎中,老爷得了信儿赶忙往前头大厅去迎了!”

王夫人心下愕然,心道无怪哥哥王子腾这般看重,这前头工部、兵部来了两位主事不算,如今户部竟派了位郎中来!可见朝廷极为重视那胶乳营生。

回了句‘知道了’,王夫人叹息一声,自个儿找了台阶道:“罢了,你且起来回话儿。”

袭人战战兢兢起身,又垂头束手听吩咐。

王夫人就道:“前几日宝钗送了诗稿,我只当是好的。谁知今日老爷见了,顿时怒不可遏,说宝玉又写些浓词艳赋……错非如此,好生生的我也不会寻你撒气儿。”

袭人心下稍安,口中便道:“太太,我说句不当说的,二爷……如今到底到了年岁。这等事儿,总是堵不如疏。若一直堵,二爷说不得便要往外去寻了——”

王夫人悚然一惊,暗忖,是了,无怪宝玉这些时日总往北静王府跑,那北静王也没多大年岁,说不得王府里便给宝玉预备了个可心人呢。

这还算好的,若是王府不曾预备,宝玉再去那烟街柳巷找寻……

想到此节,王夫人便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这白日里还好说,我隔三差五也能去瞧瞧。待到了夜里……我的儿,宝玉就须得你看顾着了。堵不如疏,自是有理,可也不好让宝玉沉迷其中。”

袭人闻言,心下彻底安定下来,便唯唯应下。又过半晌,这一场本该是雷霆之怒,却雷声大雨点小的责问方才罢休。

袭人出得王夫人院儿,顿时暗自舒了口气。扭头瞥了一眼院儿门,面上得意、不屑之色交织。那王夫人存的什么心思,当她不知?

不过是与老太太斗法,这才瞧不上老太太安插过来的丫鬟罢了,怎么不见太太约束金钏儿与宝玉亲近?

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袭人方才只一句话便噎得王夫人哑口无言。她又心下计较,回头寻得分头寻了麝月、媚人、秋纹几个告知,往后夜里怡红院再不好传出动静来了。

转头又想起那诗笺来,暗忖自个儿不认字,太太也不曾读过书,可宝姑娘知书达理,又岂能瞧不出宝玉写得是什么?偏生当场誊抄了,转头儿就送去了太太处……宝姑娘是瞧不上怡红院的与宝玉有染的丫鬟,还是另有心思?

袭人蹙眉思量,一时拿不准宝钗心思,心下费解之余便行错了道儿。待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个儿已然过了梦坡斋,前头几步便是穿堂——这是往绮霰斋去的路。

袭人抬眼观量日头,估摸着辰正已过,正好往绮霰斋去瞧瞧,当下便过了穿堂往绮霰斋而去。

谁知才过穿堂,耳听得向南大厅里笑声阵阵,旋即便有远大爷、老爷将一行三人礼送出来。

那向南大厅两侧开着角门,袭人便挪步掩在门后观量。眼见一行人到得仪门前,一红袍官员停步回身道:“存周、枢良且留步,老夫自去就是。”

老爷与远大爷俱都不肯,只是一路送出仪门。眼见那远大爷多日不见愈发丰神俊逸,如今竟与朝廷官员相谈甚欢,比照宝玉,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袭人虽早过了情窦初开之时,可心下又岂能没幻想过来日身边良人?她也是盼着宝玉能读书长进,这才时不时的敲打宝玉。若将宝玉换了远大爷,她只会低眉顺眼悉心伺候,又岂会多言语一声儿?

是,远大爷与宝二爷一般,都是怜惜玉的,可人家远大爷有本事、有能为!便有如自家妈妈患了消渴症,与宝二爷而言,不过唏嘘一场、散尽家财,可那几个银钱能顶什么用?

远大爷指头缝里流一点儿,便足够一直给母亲治病的了。

还有那床笫之间……远大爷虽蛮横了些,可袭人偏就喜欢这等粗蛮的——

抿嘴思量间,不一刻陈斯远与贾政相携回返,眼看二人有说有笑,老爷贾政难掩赞赏之意,袭人顿时愈发气馁。只觉便是宝玉改了心思奋发图强,只怕也赶不上远大爷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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