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远逗弄道:“我若说不当讲,你待如何?”
红玉瘪嘴笑道:“那得空也要说的。”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那你说就是了。”
红玉就道:“近来姨太太总来寻大爷,大爷如今一心攻读,可不好总因着旁的事儿分心。”
“嗯。”陈斯远随口应了一声儿。
那红玉嗫嚅半晌,凑近说道:“莫非大爷……相中了宝姑娘?”
噗……方才呷了一口茶水的陈斯远径直喷了出来,抬头纳罕看向红玉道:“谁说的?”
就见红玉撇嘴道:“还用谁说?薛家除了那位宝姑娘,只怕也没什么值当大爷挂念的了。”
陈斯远笑道:“宝妹妹不好?”
红玉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大爷只待过了秋闱,便能定下与林姑娘的婚事。至于旁的,眼下瞧着个顶个的好,可只怕过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斯远情知红玉有心劝其上进,便笑道:“你且宽心,不过是出出主意结个善缘,耽搁不了什么事儿。”
“大爷自个儿有主意就好。”红玉不再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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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时分,水浮葫芦也似的尤二姐忽而扬起脖颈,一声吟唱缠绵悱恻,雨流沥,浑身凉液,旋即停车住辔而卧。
待其滚落一旁,陈斯远左右观量,但见这一个,光身如玉欺瑞雪;那一个,遍体香姿赛兰麝。由是陈斯远不禁心下得意非常,暗忖那喜来芝果然效用非凡。待来日寻了三位好哥哥学了桩功,耐心习练三两年,往后便是夜御十女也不在话下。
此时尤三姐缓过气儿来,探手便轻轻拍了陈斯远一巴掌,飞着媚眼儿道:“哥哥今儿个怎地这般下力气?”
另一边的尤二姐也道:“我这会子腰酸腿软,你,你若还要,便去寻三姐儿吧。”
尤三姐也蹙眉道:“我实在困乏的紧……要不明儿再说?”
尤三姐如今白日里打理丹丸营生,夜里又与陈斯远颠鸾倒凤了好些时辰,自是疲乏不已。
陈斯远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明儿个再说。”
当下左拥右抱,享那齐人之福。许是尤三姐的确困乏的紧了,缩在其怀中不一会便呼吸匀称,睡将过去。
那尤二姐却辗转反侧,几次欲言又止。陈斯远察觉尤二姐好似有话要说,便问道:“二姐儿有话?”
尤二姐就道:“今儿个白里,妈妈与大姐又来了一回。问了我一些事儿,我都遮掩了过去。妈妈便说张家之事,说来日寻了你再行计较。三姐儿便将那长命锁拿了出来。
妈妈噎了一回,转而赞你本事了得,又催问何时摆酒纳我过门。”
陈斯远思量道:“你妈妈又短银子使唤了?”
尤二姐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又低声小意道:“好歹生养了我一场,我也不好不管她……临走前便塞了一百两银子。”
陈斯远蹙眉道:“你妈妈为了些许体面四下撒银子,只怕便是送了金山银海也不够其用的。”
尤二姐赶忙找补道:“我又何尝不知救急不救穷的道理?过往有我跟三姐儿在眼前,好歹还能拦一拦。如今我与三姐儿都离了她,可不就没人看顾了?”顿了顿,又道:“我也想着长此以往不是法子,不若……不若接了妈妈来此。”
接尤老娘来小院儿?开什么玩笑!
陈斯远便道:“此事莫要再提,瓜田李下的,好说不好听。”
那尤老安人才多大年纪?虽因粘着亲称一声老安人,可实际年岁还没薛姨妈大呢。此人又是个为了银钱不择手段的,陈斯远生怕来日闹出尤老娘勾搭自己被尤三姐窥破的戏码来。
尤二姐闻言不禁蹙眉道:“可是……我也不好瞧着妈妈没了生计。”
陈斯远思量道:“往后再不好一次给你妈妈太多银钱,回头儿你们姊妹计较了,每月或三十或五十,奉养着安人便是了。”
尤二姐略略抬头瞥了一眼尤三姐,瘪嘴道:“三妹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因着你,她早与妈妈闹翻了。”
陈斯远笑道:“母女之间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料想你妈妈眼见三姐儿如今过得如意,心下早已生出悔意。你从中撮合一二,此事不就成了?”
尤二姐便犹疑着点头应下。好歹陈斯远给了主意,总比妈妈因着银钱一两个月来闹上一回要强。
陈斯远又道:“我给了出路,二姐儿待如何谢我?”
那尤二姐性子柔顺,素来慕强。若是那等对她千依百顺的,说不得她便要得寸进尺;反倒是陈斯远这等处处拿捏她的,她倒是反过来会乖顺不已。
眼见陈斯远又生出心思来,尤二姐便缩了身形往下钻去……
待转过天来,尤二姐、尤三姐姊妹两个如何计较暂且不提,陈斯远如今一心考取功名,是以早间用了饭便回返自家用功温书。
一径过得十几日,这日晌午时陶监丞将陈斯远叫了过去,除去提前将月考题目透露出来,还问了陈斯远是否有意下场秋闱。
陈斯远自是求之不得,当下自是好一番千恩万谢。
那陶监丞有心劝说,奈何陈斯远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这到嘴边的话就没法儿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