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门入得内中,便见晴雯正与两个婆子打着五毒饼。
晴雯手上倒是干净,只指甲上沾染了些许面。眼见陈斯远提了黄鱼与雄黄酒来,晴雯顿时高兴道:“方才曲嬷嬷还说合该吃黄鱼,打算下晌去采买呢,谁知大爷就提了来。”
京师规矩,宁可当掉裤子,端阳之日也要吃黄鱼,也不知是何时流传下来的规矩。
晴雯当下上前接了黄鱼送去厨房。两个婆子与陈斯远见过礼,陈斯远便观量起了五毒饼。
眼见是玫瑰瓣和了蜂蜜,又包裹了面团放在模子里打成饼,顿觉有趣。那饼子上有蝎子、蜈蚣、蜘蛛、癞蛤蟆和毒蛇,此为五毒,吃了五毒饼寓意毒虫不侵。
略略扫量,陈斯远忽而惊疑一声。恰此时晴雯回转,便仰起小脸儿得意道:“大爷瞧着如何?”
陈斯远指着那雕刻精细的五毒饼:“你做的?”
“嗯,那模印子做出来的都是一个样儿,我干脆用指甲勾勒了,瞧着也有些意趣。”
陈斯远不禁赞道:“果然心灵手巧。”
晴雯抿嘴得意一笑,便引着陈斯远进了正房里。饭食早就预备下,虽不比不得荣国府精细,却也肉菜俱全。
陈斯远也不是个挑嘴的,落座便任凭晴雯伺候着吃用起来。
晴雯俏生生立在一旁为其打扇,陈斯远吃了几口就道:“你也不用忙,今儿个不算太热,不若坐下来一起用一些。”
晴雯也不客气,撂下团扇坐下,旋即又从袖袋里掏出个络子递过来:“给,这是我给大爷打的福字梅络子。”
忽而瞥见陈斯远腰间挂了许多,晴雯顿时瘪嘴道:“大爷都挂了这般多,那这个就——”
陈斯远一把夺过,三两下便系在了腰间。
晴雯抿嘴笑了下,这才吃用起来。
待用过午饭,晴雯叽叽喳喳说起苏州端阳情形,待说到雄黄酒,陈斯远忽而打断道:“是了,那雄黄酒你过两日摸了额头就好,自个儿就别喝了。”
“嗯?”晴雯不解。
陈斯远说道:“雄黄酒对身子不好,明儿个我打发庆愈再送些菖蒲酒来,你喝那个正合适。”
“嗯。”晴雯应下,知道陈斯远是为了她好。
却听陈斯远又说:“这两日府中要去金鱼池,我就不过来了。”
晴雯又应了一声,虽不曾说旁的,陈斯远却见其挂了脸儿,显是有些失落。他便探手揉了揉晴雯的头,笑道:“可是憋闷了?等初六晌午我带你往报国寺游逛一圈儿可好?”
晴雯嗔道:“大爷晌午还要歇着呢,我何时游逛不好,偏要赶在晌午?”
“也是,那就等我散学了带你游逛游逛?”
晴雯抿嘴道:“我不过是个丫鬟,还能不听大爷的话?”
话是这般说,可她娇俏的小脸儿上已然带了笑模样。
还是个小傲娇。
陈斯远心下忍不住,探手便将晴雯的脸挤成了包子,调笑道:“你还能听我的?我说不来你就挂了脸儿,说不得来日还要给我使脸色呢。”
“哪儿有?”晴雯不依。
陈斯远便时而揉搓、时而拉扯,直把晴雯弄得恼了:“大爷当我的脸儿是面团不成?”
陈斯远捧着晴雯的小脸儿认真观量了一番,说道:“胡说,面团哪儿有你生得好看。”
晴雯眨眨眼,小脸儿霎时间通红,本要偏过头去,谁知却被陈斯远捧着动弹不得,便只好斜眼看向一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斯远哈哈一笑,这才将她放过。待陈斯远小憩时,晴雯瘪着嘴在一旁为其打扇,盯着陈斯远瞧了半晌,只觉自家大爷性子……有些古怪。
有时挺身而出,能护得自个儿周全;有时又成了戏谑鬼,故意逗弄人。
若换了旁人这般逗弄自个儿,她早就气恼了,偏生这会子瞧着大爷安安静静的小憩,她心下无论如何也气恼不起来,也是咄咄怪哉。
待过得半晌,眼见陈斯远睡得深沉。晴雯眨眨眼,忽而心生戏谑,便蹑足寻了出去,转头双手沾满了面粉,憋着笑便要往陈斯远脸上抹。
谁知双手眼看就要凑在陈斯远脸上,晴雯自个儿便憋闷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陈斯远顿时睁眼,怔了怔,旋即擒了晴雯的手便往其头脸上抹。
“敢作弄我?今儿定给你个好儿!”
晴雯怪叫一声,奈何人小力微,转眼便被抹了满头满脸。
“啊——”晴雯恼了,小老虎也似扑过来,双手被擒,她便一头撞在陈斯远怀里。
她身子软,用力之下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便缩在陈斯远怀里,晴雯正要挪开再撞,谁知陈斯远双臂用力一箍,晴雯便动弹不得。
陈斯远笑道:“这下看你如何是好。”
晴雯气恼着蛄蛹了几下,起先还想以牙还牙,谁知夏日里只穿了轻纱小衣,贴着陈斯远蛄蛹几下,晴雯霎时便觉身心异样起来。
陈斯远正待戏谑几句,忽而便觉晴雯不再挣扎,低头一瞧,便见晴雯红着脸儿正偷眼瞧他。
结果出了,心肌缺血……还好不是冠心病啊。除了熬夜,大夫还说以后少吃豆油,下单买了椰子油,哎,东北这天气冷死人,心血管疾病高发啊。
今日继续休息,这一章是存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