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格格党>都市小说>红楼窃玉> 第132章 元夜踏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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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元夜踏灯(上)(3 / 4)

忽而那若有若无的窸窸窣窣声响传入宝钗耳中,宝姐姐便倏然惊醒过来。侧耳倾听了半晌,宝姐姐脸上一红,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再过一年便要及笄,哪里还不知人事儿?这三、四年时而便听得薛姨妈如此,起先她还只道是母亲病了,后来才逐渐反应过来。

宝姐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悄然蒙了被子,偏生这会子愈发睡不着。心下禁不住胡乱思忖,想着莫非是今儿个饮多了酒,妈妈方才如此?

转而又禁不住想起陈斯远来。宝姐姐瘪了嘴,暗忖着这回那人倒是不曾气自个儿,反倒撩拨得妈妈犯了心思,真真儿是让人生厌!

宝姐姐愈发心烦气躁,只得默念起了经文。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迷迷糊糊睡下。

另一边的隔壁,陈斯远中衣敞开,浑身都是汗珠。香菱一身小衣,寻了帕子为其擦拭。

红玉披了中衣蹑足回返,蹙眉道:“人家哥儿喝多了不过撒撒酒疯,偏大爷你喝多了非要寻咱们两个撒疯!”

说话间又端了茶盏来,仔细喂陈斯远饮了一盏。

香菱也蹙眉道:“就是,大爷身子骨还没长成了,怎地不知爱惜?”

方才好一番折腾,香菱这会子还身上酸软呢。

那药力这会子业已褪去,陈斯远也懒得解释,心下却暗暗记了柳燕儿一笔,只待来日如数奉还。这事儿不好与她们两个说,陈斯远便道:“你们不知,那五万两银子眼看凑齐了,刨去府中各处,这外头的银钱过过手,半年后我便能得一成之利,可算是有些进账了。”

红玉将信将疑,香菱心思单纯,却是信了真,闻言蹙眉道:“银钱再好又哪里比得过身子骨?大爷却是缺钱用,我哪儿还有一千五百两呢。”

此言一出,红玉顿时侧目不已!好家伙,香菱平素瞧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怎地存了这般多银钱?再想想自个儿,先前在宝二爷外房也就罢了,根本就没存下银钱,平日还要爹妈接济。倒是来了远大爷处,这才存了几十两银子。

陈斯远打了个哈哈道:“胡说,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用姑娘家的银钱?”

香菱就道:“我人都是大爷的了,何必分那么清楚?”

陈斯远当下搂了香菱过来亲昵一番,两女生怕他又起了心思,再不说旁的,连番催促之下,三人这才同床共枕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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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便是上元佳节,陈斯远赖床许久,辰时左近方才爬起来。原道一准儿腰酸腿疼,谁知却全然无事。陈斯远便暗喜,想来是身子骨渐成之故?

正百无聊赖用着早饭,小丫鬟芸香便颠颠儿钻进正房里,喜滋滋道:“大爷,府中放了一百零八盏灯呢,只等着申末就点了。还有还有,仪门外头还垒了盒子灯,瞧着足足三丈高,听说能燃放半个时辰呢。”

那一百零八盏灯倒是寻常,江南各地风俗大同小异,富庶之家也要点上一百零八盏,摆放在井台、灶台、门户、砧石等处,名曰“散灯”。

那盒子灯说是灯,莫不如说是烟火架子,其上分层垒放烟,入夜时依次点燃,上百种烟次第燃放,自是美轮美奂。

红玉从西梢间出来,略略蹙眉道:“一早儿进来就知嚼舌,你若得空去央了粗使婆子将水缸打满。”

她也折腾了半宿,不曾睡好。

小丫鬟芸香闷声而去。陈斯远恹恹道:“今日没旁的事儿,你们下晌也多睡一会子。”

红玉应下,转而外间便有人来叩门。红玉去迎了,旋即引了平儿入内。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见礼。那平儿屈身一福笑道:“今儿个家中在荣禧堂摆了席面儿,二奶奶吩咐我来请远大爷,远大爷酉时便来吧。”

陈斯远拱手笑道:“劳烦平儿姑娘告知,不过我今日怕是去不成了。先前与人约好了元夕踏月,却是不好爽约。”

平儿笑道:“既然远大爷自有安排,那我这就与奶奶回话儿去。”

陈斯远笑着颔首,又将平儿送出房,这才回身匆匆将早饭用过了。待红玉、香菱拾掇食盒,陈斯远便进得书房里,打发了柳五儿研墨,思量着写下了两阙词来。

待墨迹吹干,陈斯远探手将红玉招来,吩咐道:“这词得空给雪雁送去,莫让旁人瞧见了。”

红玉笑着应下,香菱便笑道:“我看红玉也该改个名儿了……不若就改做红娘。”

陈斯远道:“你也别笑,如今暂且不方便,往后这差事说不得便落在你身上呢。”

“我?”香菱纳罕不已。

陈斯远道:“林妹妹如今还在荣庆堂,来日总要搬出来……香菱不想学作诗了?”

香菱顿时眼睛晶晶亮,笑道:“原来大爷是要我拜师林姑娘,那自是极好。早听闻林姑娘极有才情呢!”

陈斯远笑着暗忖,元春省亲怕是要来年了,那黛玉搬去潇湘馆只怕也要等到来年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梨香院里,薛姨妈这会子方才倏然转醒。

昨夜旖梦连连,薛姨妈好似老房子着火,哪里还按捺得主?

待这会子醒来,薛姨妈自是慌乱不已。她昨夜恣意时少了些顾忌,只怕一准儿被宝钗听了去。当下母女二人再见,宝钗虽面色如常,可薛姨妈做贼心虚,总觉得自家女儿目光古怪。

她本就不是个脸皮厚的,刻下哪里还敢多待?便推说:“今儿个上元,我去寻你姨妈帮衬帮衬,我的儿若是无事,不若多去寻兄弟姊妹耍顽。”

丢下一句话,匆匆洗漱了便往王夫人院儿而去。她领了同喜、同贵,往前头行去时心下杂乱不已。那旖梦里全然都是陈斯远的模样,薛姨妈回想起来自是暗自啐了自个儿不知多少遍,偏那销骨噬魂之感难以忘怀,薛姨妈着了魔也似禁不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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