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黎在一边抓耳挠腮地想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毕竟她这是第一次看到江攸跟除了她以外的人说话——要不是江攸上课的时候写的笔记工整漂亮，她还真会怀疑江攸也语言不通。
女同学犹豫了一下，停住了正要离开的脚步，朝林黎伸了手，嘴上说了一个音节，听起来像一个名字。
“Kate。”
女同学的瞳孔是一种像雨过天晴后的蓝色，漂亮得像一颗宝石，配着她一头浅金色的卷发，白皙的皮肤，简直好看得不像真人。她虽然在看林黎，眼神却落在了江攸的脸上。
林黎看了半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跟着她去看江攸。
江攸面无表情地回望她，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她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伸手握住了Kate的手，“Li。”
就这样，林黎莫名其妙地交到了除了江攸之外的第一个朋友。
……但毕竟林黎是个只会嚎I am here的复读机，很难进行什么有效的交友活动，于是在握完手后，林黎只能依依不舍地跟美女姐姐挥了挥手，跟着江攸走了。
*
放学前，林黎和江攸都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
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林黎骨子里就是有点怕老师的，在外面她能面不改色地踢一脚比她大好几倍的男同学，在老师面前她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江攸不动声色地瞥了一下她。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女老师，一头银发，一上来就开始长篇大论，语气也不算很好——林黎预料到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学校慰问受害者的场面，只是没想到这老师话还挺多。
林黎听不懂，只能低着头去看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假装在诚心接受教育。
江攸也没有说话，他的背挺得很直，下颚甭得很紧，锋利得像是能划破一切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
林黎看着地上的影子，伸了伸手指，影子里的她像牵住了江攸的手。
她没忍住嘿嘿一笑，又想起来她在接受训话，于是笑声被她压成了一个气音。
林黎：……
系统不忍直视地冷哼了一声。
江攸听到林黎意味不明的声音，拧着眉望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才认识几天，但冥冥中他就知道林黎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直脾气——如果她知道这个老师在说什么，她就算是掀桌子也要讨个公道。
老师在说，红头男不是故意的，林黎也不该泼他水。他被林黎泼了水自然是生气，没控制好脾气，学校已经让他休课反省了，这个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似乎没人在意林黎为什么会泼他水，也没人在意他手上的刀货真价值地扎进了江攸的手臂。
毕竟红头男的爸爸是学校董事会的股东，这点事情学校总归是要压下来的。
——但江攸不在乎。
这些人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他们在他眼里就跟路边的烂泥没什么区别。偶尔会落在他身上，弄脏他的鞋子和衣服，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答应了妈妈要完成高中的学业，他会做到，而在那之后……
江攸的目光落在了低着头的林黎身上，墨色的眼眸沉得几乎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林黎的手，带着安抚的力道。
别怕。
……
林黎直到到家都是懵的。
晚饭的时候林黎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用筷子夹米饭，林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塞给她了一个勺，她这才像是魂魄归体，傻笑了一声，开始扒米饭。
系统简直没眼看：……你能不能再没出息一点。
林黎嘻嘻笑：我这是第一次跟帅哥牵手，还不允许我高兴一下子了！
系统冷笑：你确定是第一次吗？
林黎：啊？你少造谣我清白！
系统不理她：不管你脑子里有什么废料，全部给我禁止了——
林黎一副你不要污蔑人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心中只有学习！
系统：哦，那你学习的时候睡得还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