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将你们斩尽杀绝的心思,但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耿煊道。
刘牧闻言,眉头猛地一跳,装傻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阁下不妨把话说得再明白些!”
“董观给了你们几个钱?……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很不容易吧?你们真要为了董观的雄图霸业,将命丢在这里?”
说到这里,耿煊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道:
“哦,就连那雄图霸业,董观现在也只能去梦里体会了……他那南下计划,现在已经推不下去了,却不知你们是否知道?”
他这话一出口,刘牧还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眉头依然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而另外三人,脸上全都露出骇然之色。
一个个扭头看向耿煊,似要确定他这话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
耿煊看向保持着表面镇定的刘牧,问:“哦……看来你已经收到了来自赤镞原的最新消息,怎么,还没与其他同伴分享吗?”
那看向耿煊的目光,再次移动,看向刘牧。
董观麾下,究竟有多少人是因忠诚和崇拜,死命效忠于他?
又有多少人是因力量和利益,才对他效忠?
这一直都是耿煊很感兴趣的一个点。
现在,耿煊感觉自己有了一些答案。
当然,高修为者,特别是能走到刘牧这种层次的修炼者,相较于其他没有稳固内核,很容易就变得人云亦云的低修炼者,骨子里都更加清醒,更有主见,对“自己”的得失权衡也分得最清。
所以,这只能参考,不能做为标准答案。
“你待如何?”问出这话的刘牧,已经一点点有些外强中干的意思。
耿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具无头尸体旁边,从他背上取下一张通体漆黑如墨的长弓。
耿煊稍微试了一下,质量比铜胎铁背弓还要更好。
他将这长弓拿在手上,顺手将其人腰间两个箭袋也取下斜背在身后。
他这才对三人道:“你们老实呆在这里,战后我可以与你们好好聊聊。”
说着,他再不停留,转身再一次消失在夜幕之中。
因为前不久的遭遇,让他们心中,全都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好似周围夜空,再一次有杀机遍布。
看着就这么潇洒远去的耿煊,刘牧张了张嘴。
他很想问:“你就真不怕我们趁这机会跑了?”
可他看了看周围黑夜,又看向身周仅有的两名同伴。
就在他看过去之时,他们的目光也都恰好向他看来。
数目相撞。
然后,又悄悄挪开。
大家就这么不尴不尬的静静等待起来。
谁都没有说什么。
“要不,我们逃吧……”
这话几乎全都堵在了每个人嗓子眼。
可偏偏,硬是没有一个人将这话说出来。
几人全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隐约间,从嘈杂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浪潮中,他们分辨出了一些奇特的声音。
那是弓弦的颤动。
那是一枚枚箭矢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