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练基础三式。」林昭然木然道,「至今还在御物诀上打转。」
整整四周,赵虚明只让他反复浮起一支笔。
重来。重来。重来。
唯一长进的是躲避弹珠的身法——那老顽固袖里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弹珠。
云墨心了然颔首:「赵长老最重根基。」
林昭然腹诽:分明是拿弟子撒气。
「老身知会你一声,」云墨心忽然压低声音:
「夏祭后我门下有个空缺。若无意外,这位置便是你的了——若你愿转投我门下的话。」
「求之不得!」林昭然脱口而出,随即警觉道,「您该不会也用弹珠砸人吧?」
「那倒不会。」她忍俊不禁,「赵长老是独一份的。今日不过先探探你口风。」
直到踏出讲堂,林昭然才猛然醒悟——这下再不能装病逃那劳什子舞会了。
若得罪了未来师尊,岂不是要永生永世受那弹珠之苦?
姜还是老的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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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直接在舞会上给自己施术?」有弟子突发奇问。
林昭然长叹:「赋灵术只能复现已知动作。况且——」
他揉着太阳穴,「若连手臂都控制不了,如何解除术法?此术本就不该对自身施展。」
这问题蠢得他都不知从何驳起。
「究竟要学多少种舞?」
「十种。」他话音未落,满堂哀鸿。
幸而云墨心及时接手,指挥众人结对散开。
林昭然只觉额角青筋直跳——早知不该应下这差事。
六号院虽宽敞,可这般人挤人,连空气都滞重起来。
「没事吧?」白明泽突然搭上他肩膀。
「无妨。」林昭然拂开那只胖手,「只是有些头痛。」他本躲在角落图个清静,偏生这厮不识趣。
「对了,」白明泽挤眉弄眼,「舞伴可有人选?」
林昭然强忍叹息。
男女之事,他向来不愿多想。
同窗女修瞧不上他这等年纪的毛头小子。
她们向来以结交年长修士为荣,前两年追捧甲等班师兄,如今又对已结业的弟子青眼有加。
至于阁外女子,不是将他看作「林昭明的弟弟」,就是「林昭武的弟弟」,待发现他与那两位兄长截然不同后,又总难掩失望。
更何况……
「说啊?」白明泽催促道。
「我不去。」林昭然道。
「什么?」
「就说我炼丹时出了岔子,需闭门调息。」他面不改色。
这借口虽老套,但他早已备好一味「开怀散」——此丹若炼岔了,只会令人上吐下泻,绝不致命。
届时只消在丹房故意失手,便能顺理成章告假。
「别啊!」白明泽急得直跺脚,被林昭然掐了一把才压低嗓门:
「这可是九星连珠的夏祭!青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
「我无名小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