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更像一个大型丹房而非普通教室。
大约有二十张案几,每张都摆满了各种容器和其它器具。
当天课程所需的所有材料都已摆在他们面前,不过有些还需要进一步处理才能用于他们当天要学习的过程
——比如他确信他们不会把活的地穴蟋蟀放进沸腾的溶液中。
丹道和结界术一样复杂,但他们的丹道教习既懂行又会教,所以林昭然在这门课上没什么问题。
理论上他们必须两三人一组,因为案几和器具不够,但林昭然总是和白明泽一组,实际上等于独自工作。
唯一的问题是要让白明泽闭嘴,不要在课上分散他的注意力。
“嘿,昭然。”白明泽不太小声地对他耳语,“我以前没注意到,但我们的教习有点漂亮!”
林昭然咬紧牙关。
这该死的笨蛋就算命悬一线也压不住声音。她不可能没听见。
“白明泽。”他低声对搭档说,“我需要丹道课的好成绩才能在毕业后得到理想的工作。如果你搞砸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白明泽不满地嘟囔着,继续偷看。
林昭然重新专注于将蚀木蜂壳磨成细粉,这是他们当天要制作的特定胶水所需的材料。
不得不说,苏曼虽年过半百,却依旧风姿绰约,宛若二八佳人。
想来定是某种驻颜之术
——毕竟她可是丹道课的老师。
或许,她甚至服用了传说中的青春永驻丹,只是这等丹药极为罕见,且往往暗藏瑕疵。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这门课,”白明泽嘟囔道,“这哪算什么术法?连真元都用不上。整天就是找草药、切根茎……简直跟做饭似的。老天,我们居然还在做胶水!这种活儿就该让姑娘们去干。”
“明泽……”
“我说的是实话!”他争辩道,
“连咱们教习都是个女的。虽说是个美人儿吧,可终究是女的。我曾在某本书上读到,丹道之术源自巫山秘宗,那些瓶瓶罐罐的玩意儿,可不就是她们的拿手好戏?就连如今最负盛名的丹道世家,祖上也都是巫山一脉。你肯定不知道吧?”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
毕竟,在进入天衍阁之前,他曾师从一位货真价实的古法炼药师学习丹道。
那位炼药师极为传统,甚至对“丹道”一词嗤之以鼻,坚称自己的技艺为“炼药术”。
不过,这种事他可不想让人知道,原因嘛,自然是多得很。
“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再也不跟你搭档了,”林昭然正色道。
“喂!”白明泽抗议道,“那谁来帮我?我可搞不定这些!”
“我不知道啊,”林昭然故作无辜地说道,“或许你可以找个姑娘帮你。”
幸好,老师此刻正忙着对张明远的最新杰作赞不绝口,无暇顾及林昭然这边
——那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用提供的材料炼出了一瓶强化灵液,显然令人刮目相看。
苏曼似乎并不介意张明远完全无视了制作灵胶的作业,自顾自地搞起了自己的名堂。
林昭然摇了摇头,努力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他不禁思忖,若是自己做出类似的事,是否会得到同样的赞誉,还是会被指责为卖弄。
他曾有几次试图在老师面前露一手,结果却被训斥要夯实基础,切莫骄傲自满,毕竟“骄兵必败”。
难道是因为张明远是张氏世家的继承人?
还是另有缘由?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慕容雪为何会对这一切心生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