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展开的蘑菇相当准确地开口。
那刻夏这时候却没再说什么了。他略微低头,握拳,在她向前摊开的掌心上松开手。
粒子簇骨碌碌回滚到她手上。
肆狐疑地抬眼,看了看他。
那刻夏再次率先移开了目光。
这次倒不是给她布置更多的书单,而是去指一旁注视着肆的白厄:“你,也跟着一起来听。”
白厄:???
迫于学者的威严,白厄一脸凄苦地坐到肆的旁边。
但是肆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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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整个一天脑子都在什么托斯什么洛斯之类的过去了,肆和同样浑浑噩噩的白厄一起恍惚着走出教室时,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惊醒。
——不对。
很不对啊!
肆:“他!老师!不是缇宝!”
白厄:“我为什么要上课啊!”
那刻夏的姿态太熟练了,实在是太熟练了,就好像在脑子里排练过无数遍一样。他无比自然地取代了缇宝的位置,然后激情澎湃地开始上课,每当肆要犯困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就被他精神抖擞的语气给震得一哆嗦。
此人还把大地兽当句号用。搞得从没离开过生命花园的肆都有点好奇大地兽到底长什么样了。
而原本的缇宝老师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反而已经兴致勃勃地跟遐蝶商量上晚间去哪吃饭了。
平心而论,阿那克萨戈拉斯现在只是一个尚在树庭求学的学者,但为什么他却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天赋?
而且还跟拉帝奥十分不同的是,他明显享受其中,甚至是过于享受了。仿佛被唤醒了沉眠的某个灵魂。
肆低头玩手里的粉笔,严肃地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命犯学者,或者老师教授。
但是。肆抿唇,思考起阿那克萨戈拉斯在提到“大地兽”时的眼神。
“大地兽。”肆说。
白厄:“你想去看吗?”
肆亮晶晶地望向他。
白厄轻咳了一声:“嗯。走吧。”
两个人开始绕着奥赫玛逛了起来。
在这之前,肆一直静静地坐在生命花园里。匹诺康尼的图书管理员总结出她的习性,偏好出没在阴暗、潮湿且不那么整洁的冷僻角落。
因为需要惰性。
过于温暖的阳光会将她晒化,他人的注视也是产生温度的一种,只有保持一定的,长久以来的惰性,才能将病毒粒子与外界隔离绝缘。
但现在,粒子丢失的现在,没有系统,她可以变得放松一些。
肆难得出门,白厄干脆领着她这边转转,那边看看:“这是奥赫玛的市集,有古玩店,水果摊之类的。”
肆:“哦哦。”
白厄:“这是云石天宫浴场,入场的时候需向法吉娜神像行礼。旁边是书架,人们可以在泡澡的时候看书。”
肆:“好。”
白厄侃侃而谈:“据说是因为欧洛尼斯和法吉娜打赌时输了,恼羞成怒,不慎将海洋之水泼到过路的瑟希斯的脑袋上,造成第一次圣树树灾。于是后来,人们便用‘脑子进水’形容一个人的愚钝,并在泡澡的时候进行阅读,以这种形式的传统,铭记历史。”
肆:“?”
等等。这对吗?
阿那克萨戈拉斯是这样教的……吗?
脑海里,欧洛尼斯的声音在颤抖。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