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瑟缩了一下,果断改变了方向。
妇人看见她与黑潮接触的双手,猝然瞪大双眼。
更远处传来惊慌的叫喊。
“黑潮——黑潮打过来了!”
直到再过了一会,黑夜散去,露出原本阴郁的乌云。
啊。原来那片漆黑不是夜色。
肆后知后觉地想。
叫做黑潮。
妇人的血液彻底变凉。
在肆漫长的生命里,不会存在“死亡”这个概念,顶多被彻底打散,再慢慢把自己拼完整。她也旁观过许多繁育和毁灭,但从没有谁会因为试图挽救她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即使故事的开始是一个错认的误会。
[你会为一只虫子哀悼吗?]
肆把怀中的妇人放下,为她阖眼。
——这就是你说的,把我干涉进你们的因果?我要准备生气了。
[如是,名为此间的命运。]
——如果我干脆不要我的粒子了,现在转身就走呢?
[你会么?]
肆闭了闭眼。
她抬头。
这漫长的黑夜、漫长的黑夜……死寂如星辰,像嘲笑她的鬼魂。
下雨了。
一个披风忽然罩到肆头上。挡住那些无声的细雨。
“别再看了。神不会垂怜你的。”
?只是在思考怎么用真理医生的粉笔头打穿这个天空。毕竟好歹算是1%的光速,造成的冲击力应该很大吧。
肆扒拉两下,从淡淡木质香的披风中探头,只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背影。
“愣着干什么?”他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不走等着自杀吗?”
当然不会了要杀也杀不了,说不定她浑身是毒等到黑潮咬她一口就能把它给毒死成功反杀。
等等。
肆忽然顿住。
——我怎么说不出话了???
[诶嘿。]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
-
首先,我要干死黑潮。
肆偏激地想。
然后,干死脑子里的这玩意儿。
[请不要这样做。]
脑子里替代系统的新东西,自称是欧洛尼斯,司掌岁月的泰坦。此世的神明。
不清楚是为了阻碍她与别人谈论还是因为一箭打散的粒子,总之,肆现在缺失了一部分的感官,若非如此,之前也不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最后脑子蹦出来了什么东西算了不管。
蛰伏。她现在需要先蛰伏。
肆冷静了下来。她扯了扯过于宽大的披风,跟上前面那个年轻人的步子。
——我们来打个赌吧。欧洛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