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却将眉头皱的更紧,“还不快说实话,是那日挨得板子不够多吗!”
高寿一个哆嗦,这才忙道,“奴才不敢,实则是陛下不让奴才跟您说……陛下午后龙体有些不适,宣了太医……”
什么?
太后已是满脸紧张。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若不是到了忍不了的地步,他可不会轻易宣太医!
“陛下究竟是怎么了?太医是如何说的?还不快给哀家如实禀报!”
“娘娘放心,”
高寿忙又道,“太医看过后只说陛下是“食寡以至乏力”,其余并无甚大碍,多用膳,好好歇息便可。太医走后,陛下喝了一碗粥,已经好多了。”
太后一顿,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这个犟种,分明是拿自己的身子跟她这个当娘的置气!
“奴才无用,还请娘娘降罪!”
却见高寿又嗑起头来,眼含泪光道,“这些日子以来,任奴才怎么劝,陛下就是不肯多用一口,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圈了。眼下奴才也是无法了,只能冒死前来求娘娘想想办法。”
“哀家有什么办法?”
太后哼了一声,“还不快去叫御膳房备些宵夜给陛下送去,就说哀家的意思,必须要吃。”
“奴才遵命。”
高寿急忙从地上爬起,逃似的出了殿门。
啧,还好躲过了一顿板子。
殿中清静下来,王嬷嬷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见太后先叹了口气——
“罢了,你去趟典膳司,叫他们做上一碗鸡汤馄饨,叫那个念贞给送过去。”
王嬷嬷忙应是。
不多时,才换好衣裳的明熙便收到了王嬷嬷的吩咐。
“这是才做好的鸡汤馄饨,太后特命你给陛下送去。”
什么?
太后叫她去给箫狗贼送饭?
就现在?
明熙着实有些意外。
太后的心结解得竟如此之快么?
当然,管他快不快,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她忙应了声是,又在心间快速思忖——
上回见面时,那箫贼摸了她的手,连带着太后将她禁在了茶房。谁知这次去对方又会干什么,而太后又会如何处置她?
所以眼下的机会绝无仅有,不可错过。
她立时又对王嬷嬷道,“奴婢方才沏茶时不小心湿了衣袖,唯恐污了圣人眼目,不知嬷嬷可否容奴婢去换身衣裳?”
王嬷嬷颔首,“快些去吧,莫要耽搁。”
明熙应是,便快速回了值房。
——虽则如今她住的还是五人的值房,但眼下未到就寝时间,房中并无他人。她将门抵住,快速取出软剑,又小心缠在腰间,理了理才换好的衣裙,而后出去,从王嬷嬷手中提上食盒,出了寿安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