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也顿足,向徐掌事行了个礼,道,“小的才从寿安宫回来,不知掌事有何吩咐?”
却见对方道,“听闻太后娘娘对昨日送去的几盆花很是满意,今次你可真是为咱们司苑局立了大功,回头我必定奏请贵人,要好好奖赏你。”
明熙忙谦谨道,“掌事过奖,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不敢邀赏。”
心间却清楚,这人不抢她的功都算好的,绝不会如此好心。
果然,紧接着就见一旁的雪茹又道,“话说回来,念贞你如此会养花,必定是有什么秘方吧?既然是司苑局的人,也该拿出来叫大家都学学,日后也好继续为主子们多养出好花才是。”
明熙又是谦谨一笑,道,“雪茹姐姐玩笑了,我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是给它们剪了剪叶子浇了浇水。大约库房的光线不是那么强盛,也比外头暖和一些,适宜那些花木休养吧。它们原本也是此时开花,碰巧了而已。”
“这怎么可能?”
雪茹一脸不信的样子,“那几株从前也一直在库房中,并未受过冻,怎么偏在你手里就开了花?你必定有秘方。”
其实秘方实在谈不上,不过是明熙过去隐居山中的几年,侍弄花草得出的经验罢了。
植物原本就有生命力,只要提供它们需要的,它们自会回报与人。
但眼前这两个蠢货,并不配知道。
她收了笑意,再度道,“请掌事明鉴,小的真没有什么秘方。”
不出所料的,那徐掌事也变了脸色,只道,“是没有,还是你并不愿意说?”
其狗腿雪茹则威胁道,“正所谓饮水思源,你一个浣衣局出身的,能到我们司苑局来,可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平素掌事对你不薄,你不知感激,有什么秘方还想私藏?你还有没有良心?”
好一个饮水思源。
明熙心间冷笑,她便是要思,也思不到这徐管事的头上啊。
不过看看时间,寿安宫的人也该来了,看这狗腿嗓门这么好,不妨叫她再说大声一些。
她便道,“请掌事明鉴,局里的各种养料,都有专人保管,我平素只能待在库房,库房里头都是些半死不活的花草,就算我真的有秘方,又从哪里配材料去?”
“胡尚宫将小的调至此,掌事对小的也是照拂有加,小的一直感激之至,绝没有任何私心,如若掌事不信,尽管去查,我若果真私藏了什么秘方,任凭处置。”
“休要花言巧语蒙骗掌事!”
雪茹果然激动起来,尖声道,“看你的长相便知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不管是谁叫你来的,掌事自也能立时叫你回去!”
“好大的威风!”
话音落下,却见胡尚宫领着几人出现在了面前,冷声道,“这是要叫谁回去?”
雪茹吓了一跳,忙上前行礼,“见过尚宫大人。”
徐掌事也赶紧上前道,“尚宫大人怎么来了?”
胡尚宫冷笑一声,“本尚宫奉太后之命,掌管这后宫六局二十四司的杂务,今儿才知道,我说的话还不作数了?”
徐掌事忙道,“方才不过这丫头胡言乱语,叫大人笑话了。小的绝不敢对大人有任何不敬。”
说着又忙转头去骂那雪茹,“还不快给尚宫大人赔罪?”
雪茹已经脸色惨白的快缩到地上去了,只一个劲的低头道,“请大人开恩,小的方才不过一时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绝无任何对大人不敬之意!”
胡尚宫哼了一声,“口无遮拦,将来必闯大祸!来人,将其带去浣衣局,那里正要人手,过去吃吃苦头也好!”
什么,叫她去浣衣局?
她如何能去那种地方!
雪茹赶忙看向徐掌事想要求助,哪知徐掌事却道,“尚宫大人有令,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语罢,便将脸别去了一旁。
雪茹一顿,只得惨白着脸被人拖走了。
明熙冷眼看完,又瞥向徐掌事,却见徐掌事小心觑了觑胡尚宫的脸色,又小心问道,“不知尚宫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胡尚宫则瞥她一眼道,“太后娘娘对昨日送去的花甚是满意,并指定由“赤金花冠”及“素冠荷鼎”任今次花朝祭祀的首花。谨慎起见,特命许念贞这几日在寿安宫当值,将那几盆名花仔细呵护。”
话音落下,徐掌事连并司苑局内众人皆是一愣,齐齐看向了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