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重任与肩,此乃朕之己任,只是唯恐不能时常来陪伴母后。”
“哀家倒是没关系。”
太后又道,“只是担心陛下为国操劳,顾不上龙体。倘若有人在旁嘘寒问暖,哀家也多少能放些心。”
“对了,哀家瞧着今日有几位姑娘,品貌都还不错……”
“劳母后费心了。”
萧元彻又道,“眼下南征大军尚未回朝,春闱也即将开始,前朝尚有诸多事要忙,朕亦会注意身体,不叫母后担心。”
太后叹了口气,“事情总是忙不完的,但陛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总也不能不顾。实在不成,可由哀家为陛下操办,哀家定会为陛下挑选那贤淑体贴之人。”
“那惠王比陛下还小两岁,如今都已经有两儿了。”
今日那淑太妃又在她面前炫耀那两个孙儿,着实气人。
自古皇嗣都是大事,后宫空悬,谁知朝中民间又会怎么想?他自是听不见不理会,她这个当娘的又如何能坐得住?
难为当娘的好一番苦口婆心,哪知话音落下,那犟种却依然以一句,“此事朕自有打算,母后就不必操心了。”来回绝。
而后又立起身来道,“前朝还有事,孩儿就不耽误母后歇息了。”
便要告辞。
太后一噎,也只能道,“陛下记得按时用膳,晚上早些歇息。”
便目送他出了殿门。
然待到了院中,那人却又顿住了脚步,开口道,“方才有人来过吗?”
正在抱厦前值守的胡尚宫愣了愣,忙道,“启禀陛下,方才奴婢带人将今早摆去柔仪殿的几盆花送了回来,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花?
萧元彻抬眼,却见抱厦前确实有几盆花。
他颔了颔首,便继续往外走了。
也是,这是他的宫廷,距建业千里,她又怎么会在此?
院外龙辇起行,胡尚宫这才也随众人立起了身来,却听身后的殿中传来太后的叹气声。
“这样下去,哀家不知何时才能抱上孙儿。”
……
一路回到乾明宫,见过等候的大臣后,萧元彻将锦衣卫指挥使卫谨召至面前。
“可有什么新消息?”
卫谨立时道,“启禀陛下,现在已能确定,逃往豫章的只有南齐皇后与太子,并无长公主。建业及附近二十余郡县都已经排查,亦无长公主的影踪。”
话到此,君王眉间已然凝起。
别人不知,卫谨却是知道的。
自打王师踏入南齐,今上便一直派人找寻那魏氏长公主的影踪,然而如今已是大半年过去,却一无所获。
——周齐两国乃世仇,从前那南齐强盛,他们北周曾备受欺辱,甚至连今上也曾被迫在那里当过质子。
所幸今上英明神武,四年前趁南齐宣帝殡天之际,及时脱离险境,后承继大周社稷,励精图治,仅用三年便令国力迅速增强。
而那南齐皇室奢靡,又有外戚祸国,近年民怨四起,战事不断,早已腐朽不堪,就在去年春末,那南魏诏帝忽然驾崩,未等新帝继位,又有叛军祸乱,今上便一举发兵,直破南国都城。
如今那南齐皇后太子已撤退至豫章,长公主魏明熙却不知所踪。
长公主是南朝宣帝最疼爱的女儿,诏帝唯一的妹妹,身份尊贵,又以美貌闻名。
自古乱世之中,美人的下场都不会多好……
他便又道,“自南齐诏帝驾崩,其境内暴乱四起,诸多叛党烧杀抢掠,或许……长公主已经不在……”
“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