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琉生点头示意理解,追问道:“那需要我送您去附近车站吗?”“不用麻烦不用麻烦,小先生忙吧,不用管妾身。"老人带点惶恐小退半步拒绝摆手。
她看着青年的眼神,温和底下没有任何感情。倒是北川琉生跟没瞧见似的,朝人粲然一笑:“您注意安全,千万小心啊。”
直到转身人走远,青年才淡下表情。
风见裕也也不打算外出了,现在没什么比朗姆和降谷先生更加重要。他忐忑道:“北川先生,刚刚一一”
“昨天长野的诸伏警部跟我们联系,说到千面魔女乔装成长野警察,打探到了零名字的事情。”
四周无人,北川琉生一边解释一边推门走进警察厅大厅:“不幸中的万幸,对方的重点在景光身上。”
只不过他一直担心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在这种和组织正面交锋的时候。一一降谷零太过罕见的外貌和在警校期间拔尖耀眼的成绩,一旦放在一个卧底身上,就是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
鬼冢班的同学还好,这几年同学聚会和回去看望教官的时候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内情。
北川川琉生基本对这些人的性格人品和就业地有了解。但零当时可作为新生代表和优秀毕业生两次在全校面前发表过讲话。全校同期基本在心里都对他留有印象。
数百来号同级警察分散在日本各地,但凡有一个人在畅聊警校生活的时候说漏了嘴被组织的人听见……
北川琉生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怒斥警备局的不靠谱。“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风见裕也问道。降谷先生在组织里孤军奋战,他也要带领零组为降谷先生做好一切后勤保障!
公安已经下意识在降谷零不在的时候信任眼前的人。见他神情坚定,一脸下一秒就要再加一天班的模样,北川琉生加班是加够了,拍了拍风见裕也的肩膀,有意说些轻松的话题:“我们给你上司改个名字怎么样?”
“跟我姓北川,名就不用改了,零挺好的。”刚刚还感慨对方靠谱,风见裕也下意识想答应,还好及时刹住话音:“啊???”
审讯室里,朗姆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从容得看不出他双手被锁在两侧。这里看不见时间,但他有一套自己计时的方式。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朗姆想。
只要警察没有找到可以继续扣留他证据,自己也没有透露组织消息,那BOSS就会以最快速度将他捞出来,以免夜长梦多。审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引进一束走廊的光又被合上。听见声响,朗姆眯起眼睛去看。
青年走进来,语调轻松,嘴角还带着上扬的笑意:“怎么,想回家了?'这笑容看得朗姆的心狠狠一沉。
这三天下来,无论是公安还是刑警都没有被朗姆这个刑讯专家放在眼里。但北川琉生绝对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头一天他还有心思感慨,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跑去当了警察。紧接着朗姆就顾不上了。
北川琉生好像对朗姆掌握的消息并不感兴趣,比起询问,青年的分享欲高得出奇。
他更喜欢就着已知的线索,当着朗姆的面抽丝剥茧,推测出跟组织相关的情报,再欣赏朗姆的神情变化推测正确与否。从容、顽劣,像是带着满满恶意地在和他玩游戏。眼前的人不像食腐的乌鸦,更像夜幕的一角,对黑暗中的阴私洞若观火。哪怕朗姆在面对他的时候一言不发,北川琉生也能旁若无人地吐出让人只想生啖其肉的秘密。
“今天有什么想要和我们聊聊的吗?”
青年在对面坐下,说出他惯用的开场白。
朗姆却一反常态地不吭声。
一一今天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索性闭眼假寐。见他不配合,风见裕也皱眉:“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现在没人能够放你出去了。”
朗姆睁开一只眼睛,睨了说话的公安一眼又闭上,从胸膛发出一声哼笑。他另一只义眼早在进警察厅的时候就被拆下来。知道朗姆没有相信,北川琉生笑着道:“其实我很好奇,你们组织′家大业大′怎么连个工作都不提供,重要成员都那么喜欢往外跑。”“胁田兼则先生,我很好奇你平时会往顾客的寿司里放刀片吗?”原来是找到了他的假身份…顺着青年的话,朗姆开始回忆自己身为“胁田兼则"犯过的几起案件。
它们似乎都有些时间了,骤然去找肯定查不出什么线索。朗姆心念转得飞快,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等待他再说点什么。可惜北川琉生已经岔开了话题:“你这把年纪了还要出门给别人打工,只怕是摊上了个无良BOSS……疑心病很重吧?诸星大这几天想找个熟人喝酒,发现早人去楼空了。”
论眼下能够刺激到朗姆的存在,亲手把他绑起来的"叛徒”莱伊绝对名列前茅。
果不其然,听到这朗姆像听见了什么笑话,终于开口:“他现在还有心思喝酒?”
只怕已经夹着尾巴跑回国了吧。
北川川琉生看出他在想什么,遗憾道:“看上去挺悠哉的,离开前还和琴酒对狙了两把,玩尽兴了才离开。”
“相比起来,反倒是老先生您更像丧家之大。”青年抱着手肘坐在皮椅上,姿态放松。
“我们不需要你相信我们掌握了多少证据,能不能给你定罪。”风见裕也说回正题,义正言辞:“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递交,包括但不限于二一三碎尸案、七零五枪杀案。”
对警察给案件命名的方式太过陌生,朗姆想了许久才记起死的是哪几个。只不过他仍然不以为意:“呵呵呵你们警察最可笑的地方就是总把问题想得特别天真。”
“要知道犯罪不止是在警察触及不到的地方才会发生。”只要有人就会有犯罪,哪怕是警察堆里也不例外。“哦,如果你是说靠你们在警局的内线或者贿赂上层来施压,让我们放你出去的话……”
北川川琉生没有和他打谜语,而是直白地将事情点出来,坦然地说:“那你就不用想了。”
朗姆睁开眼坐直,落在青年脸上的目光定定。他相信这只是对方审讯的手段。
没有人比他本人和那位先生知道自己手上掌握了多少组织消息。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老人的疑心病。
不把自己捞出来,BOSS恐怕现在连觉都睡不好吧。可这个警察又表现得太过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