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儿些东西里拣着几个在看,看着看着脸色就有些不对了。本是盈满笑意的脸,看着看着笑意就没了。太子妃冷不丁就让人去取她的鞭子过来了。又问先前库房都是谁在管。
知道是太子的乳母之后,还没让人去找乳母过来,这乳母就自己过来了。还句句都不中听,姿态更是端起,好似跟对太子的那些个侍妾一样。嘴上说着规矩,但姿态眼神可是相当的冒犯不见恭敬了。又听太子妃那语气和表情,以及让人取鞭子过来,一时间看太子乳母的眼神都有点,好自为之了。
别人不敢点头,但乳母敢啊。
她刚才还有些慌,但是就着太子妃之后,一个小姑娘罢了,经不住事的模样,更没有太子妃身为主母端庄处事不惊的气度。于是说着说着也还不怎么慌了。
就这么个样子,她见过那淑妃的,那位瞧着才像是有些手段的。不愧是先前就照着太子妃来培养的,结果换了人,这位新太子妃就不行了。哪怕有宫里的嬷嬷们过去,也都没能把人立刻变成淑妃那样的。一见,就更这么认为了。
两相对比,小姑娘还太年轻了。
然后这位太年轻了的小姑娘,就用那沉甸甸的头冠朝她砸了过来,把她一下砸得倒地头破血流的。
太子妃笑得起来极漂亮,眉眼弯弯的,气质纯净的天仙儿模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抄起头冠把人砸得头破血流的。“狗奴才,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充派头了?”她说着还笑了出声,“你是打量着我好说话,什么人都敢爬到我头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正经婆母,皇额娘呢。”乳母被砸得头一疼,眼冒金星的。
那一下砸得极重,头冠越是繁复贵重,就越是沉甸甸有分量了,被这么当头砸,差点没把她一下砸晕了过去。
头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眼前也被什么糊了视线,乳母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摸,低头一看,满目的血黏在了她手掌上,刺目一片,手抖得不成档子。
“你竞敢!"乳母不可置信道。
话一出,眼神闪烁,又接着道,“这可是御赐的东西,太子妃您就算看不惯奴才,心里有气,也不能气上头了将东西砸了啊,奴才受伤了不打紧,这些皇上让人送来的东西,摔毁了可是要紧事啊。”还是行事太冲动了,竞然留下了这么明显的把柄让人抓。这御赐东西怎么可随意摔砸,更何况还是难得的珍品。这下好了,挨了这一回,等太子来主持公道,这时间能拖上一段时日,也好想出来法子补救了。
太子妃一来就如此,乳母捂着刺痛的头,想着一会儿就顶着这副惨样去太子面前哭诉要个说法。
也好让太子妃知道厉害,乳母的眼神闪烁,忍着头上的刺痛,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但是没想到,太子妃听了脸上也没有惊慌的样子。只是朝什么方向伸出手,还没等乳母反应过来太子妃这是要做什么。就看到有宫人从她后边,双手捧着鞭子,低着头上前递过去,太子妃的面刖。
乳母看着那鞭子当即眼睛瞪大了,顿觉不妙。“太子妃!你想!"乳母语气惊恐,身上的就落下了鞭子。这可和方才那砸了一下,还能有空闲缓过疼痛的时间不同。鞭子重重甩下来的时候,可是一道接着一道的,跟连着似的,就没有空闲的时间缓这一阵疼,下一个痛,就接着来了。疼得乳母发出了惨叫,“啊!”
不由得倒地打滚起来。
但是鞭子如影随形一样,无论她怎么滚地,每一道鞭子都重重的抽在了她身上。
而且鞭子不知道是泡过了什么,抽在了身上,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烧着疼,跟钻心似的。
原本还想着做戏要表现得夸张一些,想着太子妃看起来娇滴滴的,就算是甩鞭子抽人,也是没俩下就得累了。
不过都挨了鞭子了乳母就不能白挨了,脑筋一转,还想着等会儿在太子面前看着更惨,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同时,也是想着躲一躲鞭子。结果没想到太子妃会耍鞭子,任凭她怎么满地打滚,鞭子都一道不拉的抽到了人。
直接抽得人皮开肉绽的同时,伤口还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什么灼烧一样。这下是真的疼不用装惨,是真的惨了。
惨叫声也是真真的,不用刻意装得惨了,也是真的惨叫,没水分了。乳母被打得这回是真的动歪脑筋都不行了。这接连的鞭子下来,是真让她明白,打滚躲开是没有用的,因为下一道鞭子会更重!
更别说乳母平时也是养尊处优的,虽说是奴才,但日子可过得很好,都是指挥着人的份儿,养着福气得很,比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可不能比。所以现在不皮糙肉厚的她,整个人像是条脱了水的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甚至都没有方才还满地打滚的力气了。
周围的人,毓庆宫其他人是看着更是心惊胆颤的。没想到新来的太子妃是这么个脾性,就算是跟着太子妃的人有些心里准备,知道点太子妃的性子,也一样是惊了。看着娇滴滴的太子妃,耍的一手好鞭子,尤其是她耍鞭子的时候,面上不见狠厉之色。
是笑着的,看起来不像是在鞭子抽人,反而像是骑马甩马鞭的时候,意气风发,美得明艳又张扬。
见人不动了,蔓萝才停了手。
还真的有些累了。
看了一眼沾了血的鞭子,有些嫌弃的扔在了一边,朝人伸出手。一方干净的帕子小心的递过来,她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一边擦着手,一边慢悠悠的走到了和死狗没两样的乳母身边。“御赐?“她语气疑惑,“你是打量着我没有见过好东西,还是以为,就那些仿造的次货能忽悠住我?”
乳母本来有些模糊的意识,在听到太子妃的话时,跟落了一道惊雷似的,嘴里发出了嗬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但是被兜头砸了一张方才太子妃用来擦手的手帕甩在脸上,遮住了她那满脸糊血的脸。
真是看得人心烦,这么个丑东西。
“太子在做什么,竞然让你来管库房,管着管着,这东西都被顶替掉包了,看了好几个都是下等货色,拿来糊弄谁。”你以为谁见过好东西呢!
蔓萝越说越气,气上来了又踹了地上的人一脚,穿着花盆底单脚差点没站稳,踢那块丑东西的时候,好在还有眼力见的宫人及时扶住了她,没让她丢人。刚甩鞭子的时候可漂亮威风了,要是摔跤了岂不是白费了!见着地上的丑东西,她看着就来气,一副郁闷又生气的模样,开口抱怨着。“害得我以为皇家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那种的次货也配叫难得的珍品?!"嘶一一
“太子连毓庆宫进了个蛀虫都不知道,还敢留着她来我面前指手画脚,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
这话说的,太子妃的话是一句比一句炸裂,甚至最后连太子都一块骂了,宫人们都齐刷刷低头。
没成想这还没完。
就见太子妃连续指了几样东西,“把东西给我拿上,跟过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