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把宁老二和钱白鹅打量了一遍,然后看向趴在宁老二背上的宁玉,随即道:“进来吧,把孩子放凳子上。”
“哎。”
宁老二和钱白鹅赶忙进去,然后把宁玉放在凳子上。而宁玉也趁机打量这个屋子,屋子很小,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的旁边摆着一张椅子,而桌子的下方也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宁玉现在坐着。这是屋子的一角,另一角则放着一张床、一个柜子。
胡婆子坐到宁玉旁边的椅子上,她把煤油灯拿进,照亮了宁玉的脸,看了一会儿,她又拿回煤油灯,放到一边。“你们要问什么?”
钱白鹅赶忙道:“胡婶子,前天早上我女儿去山上捡柴挖野菜,然后在山上摔倒磕到了脑子,她流了很多的血,这两天她只要睡觉就做恶梦,梦里又摔倒了,还有人压着她不让她起来。婶子,你也知道山头有坟,我女儿是不是碰到脏东西了。”
这个年代的乡下没有统一的墓地,人死了也是东葬一个西葬一个的。
胡婆子道:“前几天龙王布雨,她估计冲撞了龙王爷失了魂,我给她烧个符,待会儿把符水喝了晚上就能睡好了。”
“谢谢胡婶子、谢谢胡婶子。”钱白鹅感激不尽道,“婶子,我要给多少钱?”
“给个五分钱吧。”胡婆子不以为然。
钱白鹅听闻只要五分,松了口气,她从裤兜里摸出五分:“婶子,给。”
胡婆子接了钱,然后去衣柜里拿了一个符纸过来,接着拿着符纸念了起来。她念的东西宁玉听不懂,但是手里的东西她是真的看的清楚,是黄色的,就是寺庙里平安福的那种黄色啊。
宁玉被吓出了冷汗,她不会真的要喝这个符水吧?这一碗下去,她还有命吗?
在宁玉的犹豫不定间,胡婆子已经念好了经,拿来一个火柴盒、一碗水,准备烧了符纸了。
这个时候,宁玉出声:“胡奶奶,我这几天在喝中药,每次喝了就吐,李医生说我胃不好,喝中药的时候最好不要吃别的东西混在一起,所以我能不能不喝符水,改成把符带在身上啊?”
胡婆子动作一顿:“现在外面在破封建思想,你把符带在身上万一被看见就遭殃了。”
宁玉道:“没事的,我贴身藏着,而且我病没好,不出门的,等我病好了我再喝,别人看不见的。”
“那你不怕出事就好,出事了也别扯上我,我是不会认的。”胡婆子也没强求,把符纸给了她。
“我肯定不会扯上胡奶奶的。”宁玉保证。
胡婆子笑了笑,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没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回去了。”
“谢谢婶子,我们……”
“胡奶奶,您这可以算命吗?”宁玉又开口,打断了钱白鹅要说离开的话。
“算,小小年纪不要说算命,我这边测八字。”胡婆子道,“你们要测八字吗?测八字要五块钱。”
“我们不测。”钱白鹅听到五块钱吓死了,她是没有私房钱的,今天的五分钱还是知道晚上要过来,向别人借的。
宁玉自然知道钱白鹅的顾忌,她对胡婆子道:“胡奶奶,我可以私下和你聊聊吗?”说着,她又对钱白鹅道,“娘,我梦里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和你们说,只能和胡奶奶说。”
这话一出,胡婆子、钱白鹅和宁老二都惊呆了。
宁玉也是没办法,如果今天不抓住机会,下次过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们是晚上过来的,她根本看不清来时的路,下次让她自己来,她哪里还认得路。
就算认得路了,她白天要装病还没好延缓宁老太给她说亲,所以不能出门。一旦出门了,宁老太说亲就刻不容缓了。而且晚上出门,她一个人走夜路也害怕。
“娘,我……我还有些害怕,我有些事情想和胡奶奶说,不能给你们听。”宁玉又强调了一遍。
宁老二和钱白鹅本来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听女儿这样说,两人都呆呆的看着女儿。
“阿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钱白鹅有些懵。
“阿玉,别麻烦胡婶子,我们要回去了。”宁老二也开口。
“可是……可是我梦里还有些事情只能和胡奶奶说,现在不说,万一回去我又做恶梦怎么办?”宁玉的声音音委屈又哽咽,把一个小姑娘柔弱无助表现的淋漓尽致。宁老二和钱白鹅也心疼,他们看向胡婆子。
“胡婶子,这……这孩子……”宁老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担心女儿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万一再做恶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