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那不如直接告诉我。”
话音落地,顾行渊推开沈念之:“这不是你操心心的事儿。"说完粗鲁的将她头上的簪子拔掉,塞回她手中,警告她不要再戴。“顾行渊!你放肆!"沈念之在身后叫着,顾行渊却头也不回的下楼跳上马离开。
大理寺卿衙门。
卷帘高悬,夜灯燃至三枝。案上铺着数十张户部银调文书、兵部兵符往来、以及最新呈上的一一私铸兵器密报。
顾行渊披着玄袍立于卷案前,双目微眯,手中那页密报轻轻卷起:“近一月来,城西旧银库每日搬运银锭夜行,往返不记入账册,户部无据,京卫亦不知行踪。”
他眉心一蹙,拿起另一卷呈报,是今日刚送到的一份商税流向单,落款时间与旧银库流动时间正好吻合,地点却在鹿山以西。“玄鹿山…“他眼底寒光一闪。
此地,正是前些日子围猎、设局、刺杀李珩之地。“把这两份东西送去暗桩,查出谁调动了这些银。”“是!“属下立刻领命而去。
顾行渊慢慢起身,望向窗外夜色沉沉,脑海中却闪过那日在平昌坊酒楼内沈念之那一抹挑衅的笑,遂赶紧摇了摇头。他回到案前,手掌重重一落,一份尘封的密卷被掀开,浮现出一行暗红小字:
“三皇子近月密会边将三次,旧部亦曾出入禁林周边驿站。”三皇子一一齐王,李瑜。
顾行渊眼神陡冷。
这个名字在他眼中盘旋许久,从来没有实锤。直到……他忽而转身,走向内堂。
“去,把当日玄鹿山行刺一案中,留下的所有实物都调出来。”片刻后,一枚染血发布与一截断箭被呈上。顾行渊打开绢布,断箭尾部一他第一次发现了奇特的金漆封纹。
这不是寻常铁匠所铸,而是军制兵库内部打造,而军库有此权柄者,仅三人。
其一是兵部尚书,其二是兵库都尉,其三是奉令之王府。顾行渊眼神一凝,齐王,竟有机会调用兵器?他缓缓靠近烛火,将密报放在火焰前烘烤,一行隐字浮出:“户部秘银失窃,初调源:陇西军资预算。“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握紧。陇西,正是边关重镇,近期动荡渐起,乃大昭安危根本之地。若银案、刺杀、边军调动三者相连,那背后之人……意图绝不只是要李珩死那么简单。
而此时,内堂门外传来敲门声。“顾大人,宫中来人,圣上召您入宫夜议。”
与此同时。
齐王府内,密室烛火未熄。
一个跪着的嬷嬷浑身是汗,嘴里咬着破布,眼中带着恐惧与屈辱。她终于松口:“是…是晋国公府的沈家大小姐…她那日也曾前往玄周山…”齐王缓缓起身,拂袖落座,手指敲着桌面,目光幽深。“沈念之。”
他低喃出这三个字,唇角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片刻后,他挥手道:“备礼,明日送至晋国公府。”翌曰。
暮色微沉,沈念之刚回到府中,便听门外传来通传:“齐王殿下驾到。”她微微一怔。
厅中。
齐王李瑜着一袭月白团龙纹常服,气度潇洒,步履沉稳。他身后侍从呈上一个乌木描金盒。
“近日偶得此物,倒觉得与你颇配。“他笑意温雅,像个不谙世事的贵人,"特意来送。”
沈念之接过锦盒,轻轻揭开一一
簪子静静躺在盒中,银胎嵌玉,尾缀琥珀,熟悉至极。霜杏手心发冷,眼看小姐指尖微颤,却听她倏然一笑:“倒巧了。”她从发间取下自己戴的那一支簪子,与盒中之物一模一样:“我也有一个,您看,竞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