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对了,今年除夕你打算怎么过?”
“还没想好。”
“要不我们一起?去剧组看阿姨。”
“看她做什么?不去。”
“好,那就不去,到时候我过来找你,叫上你店里不回家的伙伴,一起过年?”
停顿半秒,江南答了个“好”,结束通话。
许是气温骤降得原因,她突然冷得打了个哆嗦。
陆晏深面不改色调高空调温度,未置一词。
直到路过一段又平又直车又少的路时,他才将车缓缓停下来,侧头说:“你来开。”
江南惊讶,半真半假说:“您这车,弄坏我赔不起,还有您千千亿的身价,我更赔不起。”
陆晏深已经下了驾驶座来到窗前,直直望着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见人坚持,江南于是挪去驾驶座上,调座位,栓安全带,目光直视着前方。
“打火,起步。”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响起,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教她开车,没来由低头笑笑。
“笑什么?”他问。
那一刻,她说不出话,千言万语,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教我开车?”半晌,她询问。
他轻描淡写说:“江小姐,我讲究有合约精神。哪怕只是协议结婚,另一半如果想开车而不熟练,我有义务教会她。”
……行。
江南启动车子,身旁的男人持续输出,虽然每次都是命令性的简短的几个字:“看前方”
“方向盘往左打。”
“转弯,打死,回,慢,加速,减速……”
老实说直到江南把车开到店门口她都是懵的。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好似内心深处某段回忆被勾起,勾起,再勾起……
“我技术很菜。”下了车,江南自嘲。
陆晏深一手拿外套,一手关车门,脾气很好的样子:“还好,多练。”
路过花店,他提出:“能参观吗?”
“随便看。”江南用指纹打开防盗玻璃门,再打开所有的灯。
花店有一百多平,单冷藏柜就占了一半,柜中是生机盎然的小世界,红的绿的粉的紫的……真真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白天包的花束已经售完,桌上剩些减下来的绿叶,角落有张小书桌和榻榻米,旁边就是小书柜,书不算多,但都被翻阅得很旧。
陆晏深随手拿了本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的是笔记,那是江南的字体,书写规整暗藏笔锋。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他攸地问一句。
江南停顿须臾,点头应道:“应该是吧。”
决定离开之前,她曾对他说,他的阶级她无法跨越,而她的方寸之地,他也没法低头。
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开心吗?”陆晏深又问。
她对上他的眼,说:“很充实。”
他错开视线往外走,“那就好。”
江南关上店门带他去了后院,经过那条腊梅盛开的路,陆晏深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哪儿弄来的?”他问。
她说:“从云南搬过来的。”
灯光很暗,男人看她片刻,说:“所以你离开后,去了云南。”
没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地问出这句话,江南怔了怔,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