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这样奔跑过,早上精心盘起来的头发散落,胸口大幅度起伏,汗水从额头滑落到眼睛有些微的刺疼。
只要她跑得再快一点就能多挽救一株麦子,她不敢去思考已有的损失,也不敢去触碰布拉德利先生说今年多联系了几位粮商的记忆。
喉咙里是鲜血的味道她感觉自己的胸腔要爆炸了,双腿像没有知觉的钟表一样摆动。
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从前面传来,车夫拼命地鞭打马匹恨不得它有八条腿。
“小姐!”
车夫将马车停在她面前,对她现在狼狈的样子感到吃惊。
罗莎莉和跟在后面跑来的莉露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
“快!快回去!”莉露喘着粗气说。她每天做惯了活计,并没有罗莎莉那般狼狈到失语。
马车很快动起来。
“小姐,您还好吗?”莉露忍着嗓子的干咳痒意问。
罗莎莉说不出话,她的嗓子喘的像破风箱,因为束腰眼前还一阵阵的发虚。
好不容易到了庄园,刚穿过铁门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焦躁、急迫、慌乱的味道。
莉露在罗莎莉的眼神指示下跟着车夫去找人搬运药剂。
罗莎莉发现当她停下刚才的跑步频率后再次挪动时脚连抬起来都困难,只能捂着肚子独自朝屋内走去。
留在门口张望的女佣一见她立马跑过来。
屋内果然已经乱成一团。
不断地有佣人在楼梯上上上下下,端着脸盆或是拿着水壶。
见她进来,又围向了她。
“小姐,喝口水。”
这杯水如圣药般地让罗莎莉恢复了一半的精气神,她推开围着的女佣们跑上二楼。
布拉德利夫妇的房间在走廊的中段,此时门正大开着呜咽声从里面传来。
罗莎莉走进去,看到布拉德利太太正坐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
“小姐。”奥莉弗首先发现了她。
艾玛女士震惊地看着她,久久未眨眼睛:“上帝!”
布拉德利太太慌忙抬起头,看到罗莎莉此刻的样子又是一阵惊叫,她跳下高高的四柱床跑过来。
“你怎么了?告诉妈妈!”
“我没事,我只是跑回来的。”罗莎莉握着她的手走到床边。
“跑回来!”艾玛女士好像被土豆噎住一样,脸色憋得泛青眼睛凸得快要掉出来了。
可惜现在没人能分出精力给她。
布拉德利先生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中央,一旁坐着家庭医生。
“怎么样?”罗莎莉扑倒在床上问。
家庭医生翻开布拉德利先生的眼皮看了又看,最后得出结论:太过震惊发生的晕厥,由于平时爱喝酒有更危险的可能。
刚刚还握着罗莎莉右手的布拉德利太太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软倒在了地上,这次女佣又是摇晃又是嗅盐的都没有一点反应了。
艾玛女士的眼睛终于从罗莎莉上移开,她猛地呼吸立马叫人将布拉德利太太搬到隔壁又让医生过去看看。
罗莎莉望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脏乱的裙子,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明明整栋房子都要被掀翻了但她好像游离在一个另外的世界。
“小姐!”
一只手拉了她一把。
罗莎莉眨巴眼睛看过去,是桑尼。
“小姐,莉露让我告诉您,药剂已经送去农庄了。”
“好,好的。”罗莎莉慢慢挪到单人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