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人物离他们太遥远了,布拉德利一家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货船上。
“本尼迪克损失了全部的船只,船员也死得七七八八,他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挽回好不容易创立的事业。”布拉德利先生说。
“哎,真可怜,才过了两年这样好的日子,斯泰西又要愁眉苦脸的了。好在他们还有那紫色的布匹。”布拉德利太太假意擦擦眼泪说。
“爸爸,您什么时候去购买新船?是不是还要再聘请一位船长?”罗莎莉问。
布拉德利太太也不替人可怜了,睁着不大的眼睛瞅着布拉德利先生。
“今年资金有些紧缺,明年吧,等这批小麦和大麦全都卖出去以后。”
“上帝保佑,今年是个丰收年。”布拉德利太太一想到预估的产量露出一丝笑容。
布拉德利先生点点头:“每年粮食的价格都在上涨,供不应求。我今年多答应了几位粮商,等全部卖出去,能填补这次的不少损失。”
第二日,天气晴朗,无风。
罗莎莉早早地和布拉德利太太一起坐上马车,穿着简单的前往第一户需要慰问的人家。
吉恩家在桑杜的镇上,在一栋还算新的小房子里。
罗莎莉和布拉德利太太到时吉恩家中一片惨淡,哭声不止。
“请原谅我的失礼,太太、小姐。”佩斯利,也就是吉恩的妻子说。
她姣好的面容被伤心掩盖,黑粗的眉毛被紧锁在一起放不下、离不开。
罗莎莉坐在半旧的布沙发上,观察。
这栋房子只有两层,面积很小装修普通,只是桌子、椅子上铺着的漂亮花垫让这一切变得温馨。
吉恩的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岁,最小的六岁。
两个较小的哭着抱在一起。
布拉德利太太拉着佩斯利安慰,表示心痛和遗憾。
“小姐,喝口茶吧。”吉恩的大女儿,忍着哭腔颤抖地将茶水放在罗莎莉的面前。
罗莎莉拢了拢披肩拉过她:“你叫什么名字?”
“桑尼。”桑尼不安地站在那儿说,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
罗莎莉深吸一口气,眼里露出几分心疼和担忧:“别哭,桑尼。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妈妈说要退掉这里的房子,等爸爸的......的遗体送回来我们就要搬家了。”桑尼说。
“搬去哪里?”
桑尼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在西南角那边。”
西南角是镇上的贫困住所,条件十分差、来往的人鱼龙混杂。
罗莎莉看看她又看看她的两个小妹妹。
佩斯利带着三个年幼的女儿没有工作确实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她们承受不起这里的生活。
布拉德利太太带来的160英镑省着点用起码能过三四年,但前提也是搬离这里去其他地方。
桑尼才十岁,做不了什么赚钱的活计,罗莎莉想帮她就只能从她妈妈身上入手。
咚咚咚。
赖特先生拉着吉恩的棺椁过来,让佩斯利母女见一面就要拉去土葬。
“妈妈。”罗莎莉拉住布拉德利太太说,“您最近不是让艾玛给我找一个做粗活的女佣,您看佩斯利太太行不行。”
“她?可她并没有做女佣的经验。”布拉德利太太蹙眉。
“吉恩叔叔为我们跑了十年的船怎么说也能攒下一笔钱,佩斯利太太带着三个年幼的女儿怕是过得艰难。”罗莎莉说。只怕她们挡不住那些暗涌的恶意。
“太太您放心,训练女佣我是好手。”艾玛女士说。
布拉德利太太将目光放在窗外:扑倒在棺椁上哭泣的女人、围在一块的三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