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昇想了下,反问:“那不还是你吗?”
赵珩气死了,丢下他走进咖啡厅,长腿一迈坐在贺羡棠旁边的沙发上,孔雀开屏似地整理着他精心搭配的衬衫袖口:“靓女,雷猴啊。”
贺羡棠看看他,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像是手工定制,再看看自己的浅绿色运动服,不确定地问:“你来……谈生意?”
她只知道他们这些人喜欢去高尔夫球场谈。
也许是对方喜欢。
“…………”
赵珩含糊地答:“嗯。挺巧。经度银行的CFO,”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今天好像也在。”
Mia问:“那个Miranda?”
赵珩还是没记住人家的名字:“是吧。Maya还是什么,中文名挺有意思的,姓光,听着像棒子国的人。她过几天办就职晚宴,哎,”赵珩看着贺羡棠,“听说沈生也去啊,他是商会会长,远南集团也和经度银行有不少合作。”
做生意,总是绕不开银行。
经度银行新任CFO,居然是光千照吗?
贺羡棠没说话。
赵珩戳戳她:“你去吗?那种地方怪无聊的,咱俩还能说说话。”
贺羡棠说:“不去。”
晚上贺羡棠没回家,和Mia一起去一个游艇聚会玩,入夜,会客厅里支起牌桌打麻将,贺羡棠跟着玩了一会,兴致缺缺,一个人去甲板上透气。
Mia喊:“干什么去?”
“吹吹风!”
“别感冒了!”
贺羡棠回头冲她一笑:“唔该,bb放心!”
转身出会客厅,一瞬间安静了,贺羡棠的笑垮掉,面无表情,心想总算能清净一会儿。
这一晚吵的她头疼。
海风猎猎,深蓝色的海水拍打着船身,会客厅里隐约传来洗牌推牌的声音,和着几声被金钱浸润过的“胡”,一派纸醉金迷。灯火通明,推杯换盏,人世间的欢愉如同浪潮奔流不歇,永恒迷人。
贺羡棠晚上喝了半杯香槟,有些犯困,海上又冷,她怕真的感冒,裹紧披肩,无所事事地从手拿包里翻出手机,屏幕随之亮起,显示有三通未接来电。
这很反常。
沈澈一般只会打一通,没人接就作罢。
她没去管,盯着时间看了两秒,凌晨一点二十五分。
贺羡棠不合时宜地想起白天沈澈和光千照站在一起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般配。
就和沈澈没有去听她的音乐会,而是去给光千照的发布会捧场,后来贺羡棠看见新闻里两人站在一起的照片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一样。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了,还是沈澈。
接通。男人声音冷且沉:“在哪?”
“和Mia在游艇上玩,忘记告诉你了。”
沈澈没说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他没挂电话,贺羡棠也没挂。听筒里传来彼此的呼吸声,交织起伏着。
贺羡棠问:“怎么还没睡?”
沈澈顿了一下:“在外面。”
贺羡棠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很爽脆的女声,说:“挂了吧,早点休息。周一不要忘记让律师见面。”
海风涌上来,把她耳边的发丝吹到脸上,贺羡棠抬手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一点粲然的光。
下一秒,贺羡棠摘下戒指,毫不犹豫地向外一抛。
那枚闪着细光的小东西瞬间消失在茫茫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