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跟着一个穿行政夹克白衬衫的中年男人,干巴巴笑了两声:“沈太太真是……真是能文能武哈。”
贺羡棠没忍住,破功,笑的肩膀抖了几下:“哪里哪里。”
沈澈沉声问:“夸你呢?”
贺羡棠不笑了,闭着嘴摇摇头。
事情最后以沈澈支付一笔超额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双方和解告终。贺羡棠很不高兴,小尾巴似地跟在沈澈身后,上了车才表达不满:“明明是他……为什么要我们赔钱?”
“因为你打人了。”沈澈打开笔电。
“是他先动手动脚的,况且我其实没用力,他人还好好的。”贺羡棠抱着一种很朴素的价值观说,“他应该被拘留!”
“cecilia。”沈澈叫她名字,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开会时训话的威压,“今天下午的新闻是我花钱撤掉的。你现在是沈太太,不是在纽约可以随心所欲的音乐生,你的举动不仅代表你自己,还关系着远南集团的形象。以后做事情,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贺羡棠嘴唇无声地翕动,忽然觉得脸上很烫。
沈澈第一次用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棠棠,如果你不能承担起沈太太的责任,那么我们就不该结婚。”
“责任”。贺羡棠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在他们婚姻中的份量。她之于沈澈,是责任,而非妻子。
贺羡棠很缓慢地消化这件事,讷讷说:“我知道了。”
在北京待了几日,没遇上雪天,便回香港了。
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贺羡棠一直在思考作为沈太太的责任应该是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同时认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林樾和贺齐此前从未要求她对什么负责过,沈澈也不能要求她像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面面俱到。
贺羡棠开诚布公地和沈澈交谈,沈澈表示理解。于是这事就这么翻篇了。春节假期的前一天,沈澈作为执行董事,在集团大会上发表新年致辞。
贺羡棠去花市买花,路过公司楼下,想起沈澈今天应该很忙,便顺路去给他送一份午餐。
执行董事办公室占据这栋大厦的一整层。上楼时,沈澈正在亲自给秘书办的员工派利是。
“有没有我的?”
沈澈就顺手抽了一封给她。
众人见老板娘来了,心照不宣地作鸟兽状散。贺羡棠挽着沈澈的胳膊到会客的沙发上坐:“我怕你中午没时间去吃午餐。绣姐煲了鸡汤,你尝尝吧?”
“嗯。”
沈澈没动作,贺羡棠眨着眼瞅他,他才无奈似地叹口气:“挂在我身上我怎么吃?”
“哦。”贺羡棠条件反射般松开手。
沈澈问:“你吃不吃?”
“我吃过了。”贺羡棠托着腮看他吃,听他说一句好吃才放心,问,“你是不是也放假?”
这次的春节假期正好是周三到周五,接上周末两天,一共五天。
“想做什么?”
贺羡棠眼睛亮晶晶的:“想去北海道看雪!”
她的工作时间原本就很灵活,春节前后没有安排音乐会,因此假期很长,大约到三月才会正式开始工作。
二月份,北海道最适合看雪的季节。
沈澈问:“五天够吗?”
贺羡棠抿着唇不说话,眼睛依旧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五天显然不够,即使岛国就在隔壁,往返航班也需要花掉两天,剩下的时间还不够贺羡棠在酒店睡大觉的。
年末年初公司里没什么大事,沈澈淡声说:“七天,不能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