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她和赵珩一前一后走进。赵珩在她身后戳她肩膀:“cici,cici,你听说了吗?你老公泡了个超模。”
“我又不是聋子。”
贺羡棠也不确定这能不能算作出轨。严格来讲,她已经提出离婚,沈澈要找谁都和她没关系了。
“别跟他过了。”赵珩兴冲冲地说,“姓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你趁早跟他散伙!那根烂黄瓜有什么好?”
赵珩讨厌沈澈,五年里一直孜孜不倦地劝贺羡棠离婚。
结婚那天,一片亲朋好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祝福声里,只有赵珩对她说:“过不下去就离婚。”
贺羡棠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嗯?”赵珩意识到不对劲。
以往他说这种话,贺羡棠不揍他也要骂他两句,可今天居然这么平淡?
“我开玩笑的。”赵珩笑着说。
贺羡棠也笑:“我也是开玩笑的。”
就在这片刻,电梯门开了,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去。赵珩一愣,眸色深几许,若有所思。
一个意外的猜测伴随着压抑许久的念想疯狂滋长。
司机已经候在车前,见状撑伞迎上来。
雨还未停。空气中含着凛冽水汽。赵珩直直地盯着贺羡棠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一套C家的半裙套装,经典的斜纹呢面料在雨夜里略显单薄。
猛地回过神,赵珩快步追上,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始终紧抿着唇,未发一言。
这个时间,山上很寂静,沈家那栋别墅静静隐在雾中,走近了才发现整栋房子都亮着灯。一格一格拱形窗透着暖黄色的光,蜂蜜罐一样。
车稳稳停下。贺羡棠推门下车,赵珩也从另一边下车,撑起伞,三两步转过来,伸出手臂让她扶着。
贺羡棠不轻不重地推开他:“我没醉。”
赵珩没强求,落后她半步,小学生似地和她斗嘴:“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这么说。”
贺羡棠不理他,小心盯着湿漉漉的地面。
赵珩又说:“你老公。”
“谁?”贺羡棠醉的脑子都不转了。
“姓沈的。”
贺羡棠迟钝地抬头,在伞檐下,看见立在门前的沈澈。他半个身子都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只是气势逼人,让人下意识觉得他心情很差。
脚步未停,越走越近。
贺羡棠胃里的酒精正在慢腾腾地挥发,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走到沈澈身边,她已头晕脑胀,意识模糊,像断了网的机器人,短暂地宕机。
沈澈摘下她肩膀上披着的男士西装外套,还给赵珩。举止优雅,慢条斯理,居高临下的姿势和态度,完全没把赵家这个独苗苗小公子放在眼里。
赵珩不动,沈澈搂住贺羡棠,手搭在她腰间:“多谢。”
语调冷淡,听不出额外的情绪。
赵珩翻了个白眼:“扮嘢。”
沈澈笑了声:“还不走?进来喝杯茶吗?”
满是嘲讽的笑,不欢迎的语气,差点把赵珩气死,他朝贺羡棠挥了下手:“走了。”
走进客厅,贺羡棠终于连上网,一把推开沈澈,眉眼倦怠:“今晚你还是睡客卧,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越过沈澈,以及长餐桌上的鲜花、蛋糕和橙色礼品袋,阔步上楼。
睡前贺羡棠看了眼手机,视线扫过右上角的日期时,才恍惚想起来——
今天是她结婚的第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