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在栖霞山附近寻了几个小孩子,把燕翎教给他的民谣教会了他们,小孩子觉得有趣好听,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他也没有时时待在山附近,而是差遣了几个护院轮流守着,一有消息便告知他。
“今日怎么这么多官兵。”公孙止蹲在一处屋子后,询问坐在一边儿晒太阳的老妪。
“此地往前走是皇家行宫,近来官兵到处分散,不知在寻找什么人,大约是找不到,把人都撤回来了。”
公孙止挠了挠头,皇家密辛没有多问。
待到傍晚,他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拍了拍衣袍起身离开,他一直在走神,便没有注意前面来人,把他给撞得摔在了地上。
符离看也没看他直接就走了。
“唉,唉你这人怎么……”公孙止愤愤不已,那男子也没回头。
“算了算了。”公孙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人瞧着就像脾气不太好的人,他赶紧低着头离开了。
符离仍旧是带着一身低气压回了章元殿,燕翊一脸颓靡,发冠都歪了,身上酒气熏天,寒露则哭得泪眼滂沱,不知天昏地暗。
他眉目深深嵌出了一道褶皱。
燕翊打了个嗝,瞧见他的身影先是哽咽了几声,而后突然嚎出了声:“符离,阿翎他……”
符离手中的刀忽的落地,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寒露拭干眼泪,带着鼻音说了今日发生之事。
听完后,符离神色平静的捡起刀:“惠王与殿下素来有仇,谁知道是不是胡言乱语,没有见到殿下一日,奴是不会停下寻找的。”
说完便又转身出去了。
行宫乱的一团糟,消息却封锁的紧,建康城内乃至谢宅都风平浪静。
公孙止这两日都未曾出现,她估摸着应是失败了,不过还好,明日父皇回宫,她就可以回去了。
燕翎想着,心情都好了很多。
“娘子今日好像很开心?”青桃低头询问她。
“嗯。”她没有掩饰,大方承认,“少……谢崇青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青桃摇了摇头:“未曾。”
燕翎轻轻嗯了一声。
“严娘子。”范玉凝行至水榭,微微颔首后略微熟络的直接跪坐在她身侧。
“秋末冬初,这芙蕖苑下着雪才好看呢,到时候这儿围上帘帐,烧着炭盆,铺上狐毛褥子,围炉煮茶。”
燕翎闻言只是笑笑。
“这府上尊卑秩序严苛,严娘子最好还是别得罪四娘他们。”范玉凝依旧兢兢业业的没放弃劝她。
燕翎似是连装也不愿意装了,杯盏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上:“范娘子热心至极,只不过家主说随我心意便好。”
范玉凝脸色一滞:“那恕玉凝多言了。”
晚上,燕翎未曾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在谢崇青的书房等候,她频频望向门外,青桃问:”娘子是在等家主吗?”
“嗯,他一般何时回来?”
“奴婢不知,家主行迹只有元彻大人知晓。”
燕翎只得尽力按耐住急躁,就算今夜不回来,明日肯定是要回来的,说不定是队伍正在做回宫的准备,忙的抽不开身。
虽然如此,燕翎还是没回去,等着等着还不小心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子时,谢崇青身披寒霜回了府,鹤氅上落了一层晶色,他远远瞧见自己书房亮着灯,眉眼生出了疑惑,直到走到门前才瞧见趴在桌案上侧着脸熟睡的身影。
少女蜷缩着身子,琼鼻樱唇,一缕发丝垂在了眉眼处,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谢崇青伸手在桌案上扣了扣,燕翎一激灵,醒了过来,视线迷蒙的抬起了头,绯红的脸颊上竟有一丝脆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