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殿下何罪之有?”他站在她身后平静反问。
燕翎转过了身,青丝宛如幕帘般轻轻浮动,那股香气伴随着青丝晃动,淡淡地飘了过来。
谢崇青瞧见了她耳廓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他掏出了一罐药,递给了她。
燕翎没接,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伤是谢四娘子留下的,那便劳烦少师帮忙上药吧。”
她得寸进尺的说。
青丝被拢于脑后,随着她微微侧头另一侧青丝垂落些许,侧颜美好,鸦睫轻轻颤动,饶是他不重女色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着实有一副仙姿玉色的好样貌。
谢崇青避开了她的视线,跪坐在她身前打开了药罐,指腹沾取药膏,轻轻擦在她小巧的耳廓上。
“好了。”
谢崇青收回视线,拉开了距离。
药膏凉凉的,她原本火辣辣的耳廓舒服了很多。
燕翎摸着耳垂想,大约他又觉得自己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了吧。
……
十二皇子多日下落不明,已经暴毙的风言风语宛如一阵风迅疾传遍行宫,自然也传到了永和帝耳中。
燕翙跪在延英殿前,旁边还五花大绑着几个身着黑衣人,永和帝眸色沉沉,怒色沉浮间一声爆喝响起。
“你们把朕的十二弄到哪儿去了。”
燕翙深深伏地:“父皇,儿臣严刑逼供后,这些刺客说十二……跌入山崖,可能……”
他没有再说下去,深伏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冷色。
永和帝神色怔了怔,身躯踉跄间仰头喷出一道殷红,而后缓缓跌在了床榻间不省人事。
燕翙倏然抬头厉声:“太医。”
延英殿乱成了一锅粥,太医们忙着救人,消息传了出去,恰逢谢崇青进宫。
“惠王殿下。”谢崇青得了消息匆匆一作揖,面上凝着寒色。
“那些刺客当真是那日刺杀十二殿下的刺客?”
燕翙眉宇浮上一抹扭曲和心虚,随后很好敛尽:“是。”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殿下为何杜撰模糊十二殿下的生死。”谢崇青罕见的语气冷硬。
惠王虽不满谢崇青这般质疑他但也得按耐下去,“少师这是何意,难道我会故意害自己的父皇吗?羽林卫与虎贲军多日搜寻,若是人还活着,早就寻回来了。”
“可哪怕是死也得见到尸体才行,殿下这般,若是日后十二殿下回来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谢崇青直视他的眼,威压叫燕翙心虚了一瞬。
“十二不会回来。”他很笃定道。
“殿下如此自信?”
燕翙语气放软,压低了声音:“少师会帮我的,对吧,父皇病重那夜只宣了十二进去,我怀疑遗诏在他手里,只要他回不来,父皇又……”
他没有再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崇青平静道:“殿下想到的,庾氏与冀王又如何想不到。”
“待我舅舅回来,届时冀王与庾氏不足为惧。”
谢崇青神色淡淡瞧不出心思,但对他不与自己商量先斩后奏的行径很是不满。
还打乱了他要送燕翎回宫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