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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1 / 1)

第123章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应劭之和应益之刚坐下来没多久,殷阁也来了。陆安便为他们相互引见。

殷阁的眼神越来越亮:“可是那位通州解元,且使唐时名曲《将军令》重现人间的应劭之应守慈?”

“咦?"应劭之扭头看向他,笑着道:“莫非通州还有另一位应劭之?快快为我引见!”

这个反应实在让殷阁为之愕然。

陆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儿,没个正形。“应劭之立刻举双手赞同:“没个正形的就是应劭之,有正形的,那是应益之!我弟弟!”

应益之抬眸看了亲哥一眼,凉凉道:“半夜被你叫起来看水里破碎的月亮,还顺带抓了一兜子青蛙蟾蜍回家,身上十几个蚊子包……从那天起,我就没正形过了。”

陆安险些笑弯了腰。

应劭之开朗地笑了两声,随后立刻转向殷阁:“这位……殷兄,你是来找九思出门玩儿的吗?”

一一分明是在火速转移话题。

殷阁一时难以回神。他没想到陆安和应氏兄弟竟如此亲厚,尤其是和应劭之,言语玩笑中虽看似嫌弃,实则亲昵异常。若非莫逆之交,岂能至此?又觉得,陆应二人确实该是莫逆之交了。都是天才,却又都不见天才的高冷孤傲,一个善于调侃,一个玩笑不断,骨子里都是轻松随性的性子,怪不得能玩到一块儿去。

“在下此来,实为一事担忧。“殷阁赶忙说道:“陆兄,太学那边,似有学子对你颇有微词,恐有不善之意。”

这话一出来,应益之当即向陆安投去关切地一瞥,神情略见担忧之色。应劭之一听这话,更是急了:“怎么就不善之意了?九思怎么他们了?有本事上门来说清楚啊!”

太学里的学子,多是权贵之后,被他们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随着殷阁娓娓道来,陆安等人便知晓了一-全然是无妄之灾。赵伯陵得了陆安的字帖,回去后忍不住办了一个赏字会共赏美字,而那些来参加赏字会的夫人们归家后,也是忍不住去夸赞陆安的字,夸着夸着,就从字体夸到了陆安本人的外貌气质,再夸到人品才华,称赞他字如其人,孝义九郎书品人品双绝。

有的人家里,儿孙听到自己母亲/祖母如此推崇一个外人,便心中不快起来。

本来也只是自己心里不舒服,第二天上学和同窗们一聊…诶?你娘提了陆安?你娘也提了?整个太学一片哗然,不少人吃了苍蝇那样恶心。“他陆九思真有那么好?”

“他写的文章诗词我都看过了,确实很不错,但也不至于到我爹娘让我和他学习的地步吧?”

“而且只会作文章诗词有什么用,治国要看经义策论,可有何出彩之处?”“你们是不知道,我爹连夜找了书法大家来教我。”“我更惨,我娘说人家陆九思在配所里都能练字,我天天锦衣玉食,再写不好字,我就别吃饭了。”

部分太学生又是气愤又是嫉妒,完全听不到另一部分同窗的话。“…其实,陆九思的经义策论挺出彩的。”“《悯农》《望海潮》这样的诗词也能叫′很不错'啊?那分明是特别优秀不好。”

“我劝你们不要太冲动,陆九思声名在外,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更有太学生中的优秀学子试图跟他们推心置腹:“我们的确没有亲眼见过陆九,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对他不能心服。可我们见过陆二,太学上舍年年私试他第一,在他家里出事之前,你们哪一次考试时考过陆二了?”“我不敢说我对陆二本人心服,可不论如何,我是服气他的本事的。而陆二都不能得官家特赦,反而是他弟弟陆九得了这番殊荣,还不能让你们看明白陆安此人不容小觑吗。”

殷阁无奈轻轻摇头:“有些学子确实听从了劝诫,但也有十分张狂之人,将陆兄恨恨记在了心中。我听说后,忧心陆兄不知此事,吃了暗亏,方才来寻。陆安拱手礼道:“多谢。”

殷阁打趣道:“你若谢我,口头谢可不算数,得备一顿火锅,我自来赴。”陆安笑道:“行。最好的锅底,现切的鲜肉,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便今天吧。”

殷阁也笑了:“择日不如撞日?陆兄这话实在雅趣。便为了这一句话,我也要今日吃这一顿火锅!”

殷阁又转头看应氏兄弟俩:“二位可要来?九思说过,吃火锅一定要人多,热热闹闹的才好。”

尽管殷阁对应劭之而言尚是个陌生人,但应劭之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好啊!这火锅我还没吃过呢!我随两坛好酒,今日不醉不归!”应益之不想扫兴,但他必须提出来:“若是吃火锅的过程中,那些太学生上门来打扰……”

陆安哂笑:“他们若是能找过来,也算是他们有本事。”陆安取来纸笔和浆糊,大笔一挥,写了一些字,再把它们贴门上。“不过,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进不得这门。”大

陆安不清楚,她那便宜二哥在上舍的时候,就是一副眼高于顶,看自己没有交情的人都是一副“尔等凡人皆愚笨"的态度,得罪了不少人。这次太学生群情激奋,其中很难说没有陆寅的原因。一一俗称PTSD了。

在太学生眼里,这就是来了一个升级版的陆二郎。陆二郎甚至都比不过他。毕竟陆二可不能让他们父母交口称赞,然后给他们的学业框框加负担。金岱就是被家里人加了负担的倒霉蛋。

一回到家里,爹说你不要落后同龄人(特指陆九思)太多,我给你多找了两个老师;娘说你带点礼物上门和人家陆九思认识一下,让人家教教你、带带你;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听闻家里有意愿与陆九思说媒,一个个面霞飞…陆九思陆九思陆九思……他实在受够了!

一股火劲上来,金岱左瞧瞧、右望望,喊了上舍中十来个不满陆安的人,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上门打算踢馆。然后,就看到了门上一张横幅:欲入此门,先补后半阙。

金岱等人老远地过来,自然是为了给陆安一点颜色瞧瞧。看到这张横幅,一个两个登时打起精神来,打定主意要在文采上压一压陆安一一他们这么多人,又不限时间,补个后半阙还不简单吗?

便有人看着横幅,开始念:“长亭外,古道边,芳……芳草碧连天……念到这里时,诵读的人顿了又顿,面色一下子烧了起来,像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丑事一般,再也无法念下去了。

丑事当然不是指陆安的丑事,是他们的丑事。尤其是正在诵读的人,他真的很想问:这个上阙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念下去,然后试着去接吗?真的不是在狗尾续貂,给人提供笑料吗?另外一个人挤了过来:“怕什么!我来!”“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念读声确实起来了,但整首词也活过来了。念到“笛声残"时,这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来找茬的气势也消失了。再念到“夕阳山外山”,胸口便好似一座又一座山峰压上,犹如泰山压顶,令人情不自禁仰起头,去仰望这条横幅。

这几句词前两句颇有园庭之趣,清幽雅致,让人瞧着感觉是能接一接,比一比的,但当你刚这么想的时候,一句“芳草碧连天”就压了下来,让人笑都笑不出来,比都不敢比。

再看下一句"晚风拂柳笛声残",瞧着好像这样的意趣自己踮踮脚也能够到一点,刚要抖起来,人家再来一句“夕阳山外山",给你当头一棒,不等你反应过来,词中的孤独之意就硬挤开你的心神,闯了进来,强迫你去理解其中含义。什么是炫技?让你像坐船一样,心情起起伏伏才是炫技。太学生们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金岱脸上的不屑转为了震惊。微颤的手掌不由自主抚上了面颊,感觉里,那半边脸好像被什么东西打肿了似的。

“还……还接吗?"一片沉寂之中,有人小声开口。看似在询问,实际语气里充满了不情愿。

人群里又响起了几声低沉而含糊的咕哝,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他们都看向了金岱一一此次活动的领头人。金岱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若无其事地说:“算了。我想了想,自古文无第一,真比了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的也是!”

“我也觉得!”

“那还是走吧!”

“走走走!酒楼喝酒去!”

“其实这首词真的挺好看的……”

人群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叛徒,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叛徒眨巴着眼睛:“你们不觉得吗?”

太学生们:……”

那我们觉得,现在也不能说啊!不然岂不是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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