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阿姨年轻时在老家,有个当地富户: 【说好吃好喝,去给当佣人】 久阿姨当年小孩子,没心路: 【拼命给干活,伺候对方全家。从不给好饭吃,必须吃剩饭。被当作畜牲,每天咒骂。哪怕1分工钱也没有。整整3年,白做长工。赶走那天,照旧粗布衣裤、旧布鞋。连个像样衣裳都没有】 久阿姨哀叹一声: 【那家太坏。不肯花钱雇人,看我家老实。3年白做工,鸡蛋挑骨头,毒打我一顿赶走。我爸去讲道理,被他家绑树上…鞭子打。从早绑到晚,让全村看。半夜里,我们全家去磕头…才放掉。我爸爸有血气,实在太窝囊,自己上吊了。我妈气出毛病,一直没好…4年前,也走掉】 宗骁卫目呲欲裂。双拳攥紧,‘啪、啪’爆响: 【那家住哪儿?告诉我】 久阿姨吓一大跳,瞬间跳出回忆: 【无论如何岔开话题,再不敢多讲半个字】 宗骁卫直肠子,绝不肯善罢甘休: 【定要问出七六三】 久阿姨只好讲一句: 【没地方讲公平,只想女儿好。过去就算了…怪我不好,多嘴】 宗骁卫憋了满腔怒火,实在无处发泄: 【只好溜达出门。想想无处可去,干脆老虎灶帮闲】 转天一大早,来江岸第6天: 【留了字条,一身短打。走路换有轨电车,直去繁华商业区】 大表姐夫,林昭嗣: 【几天前,送来石窟门那位先生。1894年生人,留过洋,比大表姐大3岁。文质彬彬,待人谦和。跟亲戚合办贸易公司,做生意】 某栋高层建筑,3楼: 【有电灯。办公室草图,不规则多边形。打比方‘田’字,没左上角那个方块。剩余3个方块,就是办公室草图】 还以‘田’字作示范,右上角那个方块: 【上北下南。北墙,邻街窗户。采光不错】 ‘田’字,左下角那个方块: 【左西右东。西墙,邻街窗户。此处靠窗1张办公桌,外邦文打字机,女打字员。当时会用此类机器,高大上】 ‘田’字,左下角那个方块,北墙: 【单扇木门出入口。西北角,实木大柜子,棕褐色漆。好多抽屉,横排4、竖排4,文件柜】 所有办公区域铺地毯,纯国产定做: 【花朵图案很漂亮。1920年,场面。各墙面,多少挂些照片、图片,裱镜框。还几张广告海报,颜色手绘】 公共区域若干办公桌: 【实木棕红漆。每张办公桌,配1个字纸篓。桌面若干卷宗,一些文具。20世纪80年代,学校老师办公桌,就那样。椅子各式样,有扶手、没扶手、4脚、3脚,甚至老款圈椅】 ‘田’字,右下角那个方块: 【东南角,木头隔断。玻璃单开门,林昭嗣的办公室。办公桌一样,没特别装修】 看姐夫一脸愁云惨雾,唯恐有啥不方便: 【宗骁卫做个手势,示意低声。直问:怎麽了,姐夫】 姐夫哀叹一声,更不想被同事看笑话: 【压低嗓音,道实情】 大概经过就是: 【国内地毯很精美,大家也尽心做。有国内商人找上门,讲话客气。还请吃饭,很仗义样子。说有门路,能出口很多地毯。林昭嗣当然渴望合作。 对方给些订金,感觉很真诚。林昭嗣读书人,很感动。因为太过兴奋,不好意思要求书面。从国内外省买很多地毯,对方全拿走。从此再没下文,始终不给钱。一直要,一直拖。 前些日子,派人去要。被暴打一顿,就不给钱。直说空口无凭,哪里欠钱?后来打听才知道,对方劣迹斑斑,向来以小搏大。不少商人吃过亏,要钱就翻脸。确实没任何书面证明,无法证明欠债。 为这件事,大家吵闹不休。貌似都错在林昭嗣,每天不开心。一位朋友相告:那家商人很坏。当年在老家,骗老实人做长工,几年不给钱。最后毒打长工家人,逼老实人上吊】 宗骁卫愣一愣,低声问道: 【那人哪里?我听听】 早有同事端来茶。姐夫拿烟相让: 【继续介绍:那商人的上一代,老家大财主,横行乡里。霸占村民土地,甚至霸占村民女儿。玩腻了、怀孕了,直接赶走。去讨说法,全家遭毒打,女儿被打流产。那姑娘没脸活下去,跳河自尽。 女儿自尽,母亲疯了,父亲撞墙自尽。没多久,母亲横死野地。都是普通乡民,谁敢管?最后乡亲给收尸,草草下葬。朋友介绍许多,意思就是,那是穷凶极恶。你一个知识分子,只能自认倒霉】 宗骁卫内心,立时蹿起万丈怒火: 【不想姐夫看出来,故作云淡风轻】 左不过一句: 【姐夫,那孙子老家情况…叫你朋友过来,让多喝酒…必须详细…甭管多钱,我去要】 林昭嗣早听妻子说过: 【这位表弟极有血性,铁骨金沙】 宗骁卫又问一句: 【这地界,有比你官儿大的麽】 林昭嗣如实相告: 【跟亲戚合办,大家商量。亲戚外地出差,自己全权负责】 宗骁卫扫一眼,低声问道: 【人多口杂,有别的房间麽】 林昭嗣低声道: 【没有…安排饭店,好不好】 宗骁卫略一思量,当即阻拦: 【不行…无端端,太正式…能让早下班儿麽】 下午15点多,林昭嗣很客气宣布: 【大家都累,今天提前下班,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