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乔近来出尽了风头,刁蛮的态度让长老会接连碰壁,以及魔修疑似在灵卓宗里。
其他宗门的人更为烦躁不堪,但什么也不敢做,只是焦灼原地徘徊想法子。沈枝意站出来,跟长老提出众心协力对付灵卓宗,灵卓宗所在一日,对他们威胁就多一分。
这提议好是好,可是他们没有正当理由这么做。长老们犹豫不决,也有一些老顽固怕死,怕这么得罪别人。若像天源宗这么悄无声息灭了门,几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们舍不得。
沈枝意看着面前用无数理由搪塞自己的长老们,她恨铁不成钢,决定自己来。
她死不死无关紧要,只要能在死之前把宴乔拉下水,甚至和她一起下地狱也值得了。
沈枝意轻落到小院内,径直朝宴乔卧室而去。半道上,一支剑朝她而来,沈枝意手疾眼快用羽扇抵挡,剑尖被羽扇绕一圈,偏离方向钉在了木柱上。
裴驰没打算放过她,拿回剑柄还在颤抖的剑。沈枝意眯了眯眼,她没见过面前的少年,清爽少年气,但身形略有些瘦削,她很快就明白:“你是宴乔带回的小孩?”她觉得很有意思,笑一声:“来得正好。”既然宴乔带着这少年回来,说明对方对她有用处,只要沈枝意把他杀了,打乱宴乔的行动,自是不错。
沈枝意作为碧波峰大师姐修为上等,速战速决手段狠辣,手中羽扇的羽毛尖锐,稍不甚就会被划伤身体。
裴驰寻找几次机会都以失败告终。
他不耐啧声,出来时,他设了屏障,姐姐应是听不见,裴驰还是有所顾忌惊扰她醒来。
沈枝意刚使出招来,羽毛划过裴驰发丝,下一瞬,他消失在半空。沈枝意警惕。
风声在耳边响起。
她反应极快合上羽扇,抬手挡住了身后刺向自己的剑刃。二人打斗几回合也未分出胜负来。
沈枝意没想到这人身手了得,她在这儿耗费时间太长,久了让人见着不好,只能遗憾思索离开。
在她抵住裴驰的招式后,身子一转,抬脚给对方侧击,二人站在狭窄的房梁上,裴驰身形不稳,借力稳稳落地。
沈枝意不想过多逗留,准备离开一一
“来都来了,不喝杯茶再走?”
宴乔的声音突地响起。
沈枝意仅是听到这噩梦般的声音,有了肌肉记忆,内心一颤,身子止不住细抖。
她淡淡回头看她:“好久不见,宴宗主。”语气平静,听着却有极轻的颤抖声。
“喝茶不必了,多谢宴宗主的款待。”
宴乔就这么在原地伫立看她离开,好似对方夜袭只是平常小事。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她几乎处于半死状态,尽可能避开所有主线,但管不住主角自己凑上来。
她大致清楚沈枝意要做什么,但对方并未真正做什么,宴乔还不会傻到去追究。
紧接着她看向剩下的裴驰。
裴驰没了和沈枝意对战的邪气,乖巧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宴乔,拘谨得很。他明白姐姐对瞒着她这事很计较,至今都没有来找过他,裴驰只能自己去找姐姐,远远看着她跟别人攀谈。
他嫉妒所有能站在姐姐身边的人,也恨自己身份让他同样见不得光。“姐姐,小驰错了。”
在宴乔开口前,裴驰主动揽错。
宴乔出来时没得及换衣裳,冰凉贴身的衣袍随风而动,她来到裴驰身边,仅是说:“哪错了?”
姐姐的声音冷厉,让裴驰愈发不安:“没有姐姐准许,晚上擅自来姐姐的住所。”
“为何设下隔音屏障?"宴乔捏着他的下巴,使力度让他倾身,裴驰没设防,一踉跄鼻尖差点碰到脸颊,“沈枝意修为比你高,你单打独斗万一受伤了怎办?”
裴驰心神一顿。
“姐姐是在意这个?”
“我说了,我既然已经将你带在身边,你整个人该是我决定,包括你的身体。”
裴驰心不受控制快一拍,宴乔的目光热烈又诚挚,这一刻,裴驰心墙好似被什么凿开,而外面,是灿烂的阳光。
虽说沈枝意突然到来宴乔不追究,说到底还是要警醒。宴乔睡眠很沉,她不可能每晚上都让人放哨,这次是裴驰替她挡了,下次来又是什么时候,宴乔不知,也不能因这个事让沈枝意察觉不对劲。她去了地牢看火烩兽。
几天不来,外面的标本室大不一样,那些血腥的器官和尸骨搬走了,走几步还能见柜子上的花瓶。
走道的窗户也大了许多,阳光照射在走道上,消散了之前的阴冷。贺轶在地牢内无聊坐着,见宴乔过来,他眼神一亮,忙得站起来。“来了。“贺轶手一动,远处一把空椅自动飞到宴乔身后,“过了这么多天,师尊也知道来找我。”
“你的藏宝阁变了?"宴乔装作不知,转移话题。“嗯。"贺轶原本还想装装样子,表示自己不高兴了,但看宴乔怀里抱着他的兔子,兔子养得很好,能看出师尊很喜欢,贺轶勉为其难高兴。“上次师尊说怕冷,改了。”
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给兔子喂蔬菜,注意力不知不觉转移到师尊双手上。外面开了窗户,地牢内并没有,但能感觉到温度一直保持适宜状态下。光线不算多充足,宴乔在其中像是这次光芒,留住贺轶的目光。他抬手,不远处的御兽师停住了动作。
“师尊可来看看?”
宴乔需要参加宗门大比,驯服火捻兽的任务她犹豫再三给了贺轶。火炝兽身上伤口比上次来好多了,只有一些血痂附在身上。“御兽师我寻的是最好的,师尊放心便好。”贺轶只是提一句,宴乔察觉身后低头的御兽师哆嗦一下。宴乔:…
严重怀疑贺轶找人的途径。
火炝兽着实乖巧一些,见宴乔伸手,它主动用脑袋去蹭。宴乔惊讶,毕竞自己很少和火捻兽碰面过,上一次火烩兽还试图攻击她,哪有这般温顺。
“我做的。"贺轶很坦然应下,“我让它多闻几遍师尊的气味,他就熟悉师尊了。”
他还挺骄傲的:“火烩兽只听师尊和阿轶的话,师尊放心。”至于另外三人。
就让火烩兽意外伤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