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远处的人迈步朝他走过来,庞七才终于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究竟是谁。
男人眼眸轻眯,慢声说:“几年了,嘴在牢里还没学会放干净?嗯?”
喉咙里发不出声响,只能看着他扯动薄唇:“张嘴,帮你洗洗。”
他没了耐性,不由分手将雪茄一摁,怼在男人舌头上。
火星接触皮肉顷刻间发出刺啦声,周围人不觉屏了屏息,闻到一股烧焦肉质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他另一手掐着男人喉咙,让那凄厉叫声堵在喉间发不出来。
腥咸的海风掠过海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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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内,男人离开后,顾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床边的电话被断了信号,根本无法连接外界。
她只能拿起书桌上看起来最坚硬的烟灰缸,当作趁手的防身工具。
顾迟利用她和庞七一起设局试探他,他看得出来,也不想中计。顾宴朝回来,顾迟有了危机感,为了把顾家权力拢在手中,势必要先下手为强。
她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计划,也和她无关。
顾宴朝不管她,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
想起刚才包厢里男人漠视的态度,顾袅深吸一口气,忽视掉心脏处的细微痛感,起身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攥着那个烟灰缸躲在了门边。
只要有人进来,趁其不备,她用这个把人砸晕也不是没可能。
就这样一片混乱地想着对策,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周围一片漆黑,门被打开,顾袅看见一道黑影倒映在地毯上。
她屏紧呼吸,高举起手,可还没等落下,就已经被男人察觉。
他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的手就被迫松了力道,被反锢在男人怀里,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阻止她即将脱口的呼救。
烟灰缸砸落在地毯上,发出一记闷响。
顾袅眼睛睁大,呜咽着挣扎,反应迅速地抬腿,是她曾经学过的防身招数。
但对方的速度始终快她一步,膝盖挡住了她的攻击,顺势顶开了她的双腿。
奈何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仍然被死死禁锢在怀里。
不是顾迟。他没有这么好的身手。
从墙上的倒影能隐约看见,身后是个男人。对方的肩很宽,微微弓下高大的身躯,将她的影子完全吞噬其中。
有些陌生的男性气息,充满了原始的侵略性,却又夹杂着一丝熟悉感,像蛰伏许久的野兽捕捉到了猎物的喉管,一边享受着逗弄她的乐趣,一边思考是先撕咬着让鲜血喷溅四溢,还是一口吞入腹中。
缺氧带来的混沌里,顾袅从他的手指上闻到燃烧过的气味,是不常闻到的雪茄味道。
她来不及思考更多,仿佛濒临窒息的边缘,男人却忽然松开了手。
像是一下从虚幻的云端跌了回来,艰难寻回氧气后,她纤细的肩不停起伏,急促地呼吸着。
那只修长的手缓慢下移到她的脖颈处,漫不经心地握住。
对方的指腹冰凉,身后的身躯却坚硬如铁,炽热的体温穿透了布料,烫得她不自觉瑟缩了下。
接触的肌肤徐徐升温,血液和脉搏联结在一起震动,他似乎在感受她的恐惧,强势地扼住她,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里,贪婪地汲取她的温度,放肆地嗅她的发香。
顾袅瞬间挣扎得更加激烈,几乎是拳打脚踢地想要挣脱开,力量犹如蚂蚁撼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像是被人在耳边用干柴点燃了一把火,火舌席卷而来,几乎快要把她吞没。
身后的人心跳也在加快,不同的是,她是因为害怕,他则是因为兴奋。
一个念头从混沌的大脑里冲出:他想掐死她!
在他的掌心发力前一刻,顾袅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颤抖着声线大喊。
“哥哥!”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静默了几秒。
如她所料,男人的动作停下了。
死而复生仿佛只在一瞬间,皆被他掌控着。等顾袅彻底回过神来,背后的衣料似乎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因为生理反应被逼出的眼泪簌簌落下,滴在那只修长的手上,瞬间潮湿一片。
窗外的云层缓慢流动散开,盈盈月光落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又将两道缠绕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无限拉长。
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眼前场景逐渐清晰。她皮肤娇嫩,不过一会儿,脸颊就被他掐出了些许红印,白里透着粉,低垂颤动着的眼睫沾满了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停顿须臾,他才终于慢慢把手从她的颈间移开,胸腔里溢出一声轻笑。
“哭什么,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