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听着他的一字一句,震惊到彻底说不出话,大脑也短暂地宕机。
她无法理解沈决话语中更为深层的含义,只能浅显地理解它们表面的意思。
-不应该有距离。
-你是属于我的。
林听愣愣看着沈决,他没有看她,视线专注固执地在他的画纸上。
他的眉头轻微蹙起,林听这才感觉到原来他不笑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唇冷淡得薄。
沈决漠然的俊脸和他身后那副巨大的压抑画面莫名适配。
林听一直盯着,只见画慢慢地、慢慢地和沈决融合在一起,沈决在画里,又像是画在沈决里。
林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干涩发痒,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他看来友善温和的沈决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和林听对他的印象极为不符。
林听蓦地想到钟芊然发给她的信息。
[沈决是个疯子、神经病!]
昏暗的画室内,洁白墙壁上贴着的一张张沈决亲笔此刻仿佛都长了嘴一般,发出扭曲又怪异的声音。
“沈决是个疯子、神经病!”
“离他远点!”
林听精神紧绷着,她猛地站起身来,潜意识中想逃离。
就在此时,沈决的声音又恢复了温和友善的状态:“画好了。”
随着他的声音,紧闭的窗帘也缓缓向两边拉开,一直被遮拦着的光亮终于释放了出来。
沈决像是才发现她站起来,他含笑朝她看来,语调恢复了林听熟悉的那样:“要来看看吗?”
林听恍若未闻,她的视线一一略过墙壁上的画,残阳洒在上面衬显得它们不再像刚刚那样狰狞、扭曲。
耳朵里听到的也只有微弱的蝉鸣。
林听想,她实在是太神经质,想象力也太丰富。
和她曾经依赖恐怖小说解压指定有点关系。
林听往前迈了一步,腿却突然软了一下,她紧绷着坐太久,刚刚紧张的情绪褪去后,一阵难受的麻意直直从腿上传来。
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再动,只能静静地等待麻意消失,不然动一下腿上就会产生更难受的感觉。
沈决似是被她踉跄的动作吓到,他忙放下画笔过来搀扶上林听的胳膊,他眉头轻皱着,眸中关切:“怎么了?”
微凉的大手没有衣物阻隔,直接地贴在林听裸露的手臂上。
林听不合时宜地想,沈决这样的体温就像是夏天凉爽的西瓜一般,只适合解暑。
林听呆滞的短短两秒,沈决眸中的关切更浓了,他微微俯身,另一只手想去轻贴她苍白的脸,发现手指上刚刚沾染的颜料后又顿住。
“怎么了?”沈决再次问道,声音更加得柔和了些,“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林听回过神,她不自在地轻轻别开沈决扶她的手,声音很细:“腿有点麻,已经好了。”
沈决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明明刚才手心里还是她细腻软滑的肌肤。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声音略含自责:“抱歉,我画的太投入了。”
林听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来到画前看沈决的画。
画纸上颜料还没有完全干透,并不影响画面的效果,她看着色彩比贴在墙上任何一幅画都要艳丽的颜色忍不住眼前一亮。
林听记得她是很端正地坐着,沈决的画里她却是微微侧着身子,垂眸看着旁边的小白兔,眉眼含笑,温婉恬静,一种典雅中式美的气质透过画面扑面而来。
他还自己多加了只小白兔。
“哇!好好看!”林听由衷地夸赞。
她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直接又词穷地赞美。
沈决的眼弯了弯,他说:“是模特的功劳。”
林听微抿了抿唇,她指着画面上的小白兔问:“这只就是被索尔咬死的兔子吗?”
沈决轻叹了口气,说:“是。它真的很可爱。”
林听莫名觉得沈决在说兔子可爱时和有时夸她的语气如出一辙。
再看向画面上的小白兔时,林听就不觉得它憨态可掬了。
兔子的毛发一根一根被刻画得很细致很灵动,红通通的眼睛此刻透过画纸像是在紧紧盯着林听。
林听的步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又想到了沈决刚刚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