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不喜欢去医院,但对医生可是完全信任的,做医生也是铁饭碗了。现在听到医生竞然也会"谋财害命",每个人都义愤填膺。“怎么能拿性命开玩笑?”
“这些个医生,为了那点儿钱不择手段!”“你们懂什么,他肯定是间谍,这都是丑国的阴谋!”南栀”
侯燕这才羞愧道:“其实鸿方在康宁医院时,情况已经稳住了,发烧腹泻的次数也减少很多,去了恩德医院后越来越严重。”临川市老百姓的统一认知一一最好的大医院是恩德,最差的大医院是康宁。胡鸿方这件事真是颠覆他们的观念。
人在康宁越来越好,去了恩德反倒严重了?侯燕点头,“在康宁就是小南给开的药。”这一瞬间,南栀身上笼罩着谣言的光辉。
大家一下子都围在南栀身边,“看不出来小南还真有两把刷子。”“以后有病是不是能找你了?挂号费能便宜点儿不,五毛太贵了。”“小南就学了那么几天,就全都会了!神童啊!”南家小院,黄春兰听到声音最先出来。
接着是奶奶和南明杰。
外面太乱,他们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看到南栀被人围住。黄春兰说:“是在找麻烦吗?”
南明杰紧张道:“侯燕也在,我今天看到她儿子了,情况不太好,难道和小栀有关?”
虽然他俩很爱女儿,但摸着良心说,从前的南栀,他们是真看不出来有做医生的天赋。
别说是做医生,就是在大桑村诊所帮忙的那段时间,都捅过不少篓子。若不是大桑村太偏僻,认字的人都不多,哪敢让南栀去诊所帮忙?所以看到南栀被围住,他们第一反应是南栀把人治得更糟了。黄春兰说:“这生病也不能怪小栀,咱们得去帮她。”南明杰点头。
俩人说话时,奶奶已经抄起铁锹。
铁锹头可不轻,奶奶扛着铁锹脚步轻盈,“谁欺负我孙女!!”胡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奶奶。
短暂的寂静后,邻居笑着说道:“我们是想让南栀帮我们看看病嘞。”“你家南栀还真是天才哦,这么快就学会了。”“可惜了,如果能去上学,说不定能考上大学。”胡同的大学率非常低,孩子们普遍是高中文凭。在他们眼中,能考上大学就是很厉害的了。奶奶抡起来的铁锹差点儿没收回去,几个邻居赶紧去扶老太太,就怕她闪了腰。
赶过来的黄春兰和南明杰也很震惊,“你们是在说小栀?”她闺女有考大学的天赋?
她都不敢高兴。
邻居说:“我总是腿疼,小栀有空的时候给我看看啊。”“我总腰疼,干活太多了。”
“我听得越来越不清楚了,不知道小栀能不能给治。”南栀一一应下。
她不觉得邻居是在占便宜,实在是现在大家伙去医院的意识太弱了。而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都不舍得去医院花钱。这不是他们的错。
南栀是学医的,能帮就多帮。
有一道声音说:“我还胸闷。”
南栀看向说话的人。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花已经白了,外表和后世七十多岁的人差不多。南栀放好自行车走过去,“还有其他症状吗?”邻居们好奇地看过来。
这就开始看诊了?
王大松说:“有点儿发烧。”
“咳嗽?流鼻涕?”
“这倒是没有,就是发烧、胸闷,烧的也不高。”南栀问:“有腹泻吗?”
“都没有。”
南栀说:“叔,你得去医院检查,有胸闷、胸痛的状况一定要重视,可以先去查个血常规,胸闷严重的话,得再查下心脏,拍个片子,做个心电图排查。王大松听懵了,“只是有点儿闷,不至于吧?”“胸闷胸痛可能和心脏有关,心脏的事都是大事,得重视。”邻居们频频点头。
南栀说得像模像样的,他们挺相信,但谁都不舍得花这个钱,当然也没法劝王大松。
王大松摆手道:“我真没其他症状,能蹦能跳的,我去诊所拿点儿药得了。”
南栀还想再劝,被黄春兰拉住,“老王在工地上拉三轮车,一车全是砖头,是干体力活的,他赚钱不容易。”
她当然懂南栀的意思,对生命负责,不该在乎这点儿小钱,可赚钱太难了,穷人太多。
换做是她,可能也不舍得在没有明显症状的情况下去做太多检查。侯燕还在眼巴巴地看南栀。
南栀说:“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查不出具体原因,只能尽量维持。如果你们想继续查,留在临川没必要了,得去首都。这些话我都和你们说过。”胡鸿方转院那天,南栀还特意来劝过。
当时侯燕夫妻俩想过,南栀可能是想赚他们的钱。现在他们知道了,没医德的是那个霍勉。
侯燕红着眼框道:“我信你,既然没必要查,那就不查了,留在家里舒服点儿,我们好好陪他,过完最后的日子。”南栀…”
倒也不至于。
她只好再和侯燕具体解释一番,最后说道:“国际上有新药,我会通知你们,有新技术我也会告诉你们。”
侯燕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南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侯燕丈夫说:“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千万别客气。”
他扶着哭得虚弱的侯燕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