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一头瀑布似的长发,在Emily的巧手下,变成了英式古典盘发,头发外圈缀满花园里刚摘下的白色风铃花,少女风满满。今天她为凌遥准备的是宫廷风长裙。
流行就是个循环,谁能想到19世纪初的经典成为了时下追捧的纯欲风。干净纯白的长裙,露出凌遥一整个脖子和锁骨肌肤,裙身上绣着繁复精美的花朵蕾丝。
“God!"看到换好衣服的凌遥,Emily眼睛瞬间放光,“You 're just like an angel!”
(上帝!您就像天使!)
凌遥垫着脚走了两步,随即蹙眉,“可我觉得它会让我今天的行动变得非常不便。”
光是穿上这条长裙,就需要两个女佣同时为她服务。“而且……“凌遥侧过身,看向立式穿衣镜中的自己。“而且什么?"Emily痴迷地望着镜中的天使。凌遥歪了歪头,自己笑起来,“我感觉我能直接去教堂。”Emily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教堂?”“结婚啊!”
房间里所有人都笑起来。
笑完,Emily摇着头,不停地"NoNoNo"。她发自内心道:“相信我,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您。”门外响起敲门声。
周淮川的声音响起:“好了吗?”
今天庄园里要接待客人,所以凌遥需要装扮得正式点。“哥哥,我马上好啦!”
两位女仆为凌遥整理裙摆时,Emily打开门。周淮川川在门外绅士地站了会儿才进来。
他今天穿的是出席正式场合时穿的塔士多礼服,白色缎面戗驳领,搭配黑色领结。
单排一粒扣和腰封显得整个人肩宽腰窄,肌肉线条完美贴合着每寸布料。一身黑让他看上去充满了禁欲感,又有着成熟男人的迷人张力。Emily一看到周淮I川就决定收回刚才的话。如果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同意他们结婚!
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凌遥回过头,抬了下手臂,随口问:“好看吗?”周淮川没有马上回答她,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隔着几步远,安静地看着她。
凌遥有点轻微散光,这个距离,她不太能看清他的脸和表情。不知为什么,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在期待他回答的这几秒钟里,她却逐渐有了紧张的感觉,还有点不好意思。
凌遥转回头,掩饰性地捏了捏耳垂,却在转身的刹那,和镜子里男人的目光对上。
周淮川一步步来到她身后。
Emily和女佣们低垂着头,默默退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后背上白色轻软的蕾丝,轻轻贴在硬挺的黑色西服上。男人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她。
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用轻柔低沉的嗓音说:“Of course,my angle.(当然,我的天使。)
周淮川邀请的是小镇的镇长和他的家人。
他们带来了礼物,一大捧新鲜采摘的蓝色花束和自己做的贝克韦尔挞。镇长只比周淮川大四岁,却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三岁。
他们没有在矩形餐桌上吃晚餐,而是选择了让彼此可以坐得更近的圆桌。桌上摆满了食物,鲜花,蜡烛还有葡萄酒。葡萄酒是镇长一家带来的,是镇长夫人Anne亲自所酿,酒精浓度不高,更像葡萄饮品。
但在凌遥准备喝第三杯时被周淮川川阻止了。他们喝酒聊天到很晚。
期间三个孩子拉着凌遥一起玩,就在餐桌旁,以凌遥为中心围坐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凌遥会模仿很多迪士尼人物的声音,比如美丽的公主和可爱的动物们。她学《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接电话,学得惟妙惟肖,把孩子们都逗笑了。Anne看着他们,看了很久,忍不住感叹。“She 's drop-dead gorgeous."(她可太美了。)
Anne转回头,发现周淮川也在看他们,准确来说,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连Howard给他面前的杯子倒满酒也没有发现。“她一定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有爱她的爹地妈咪,当然一-"Anne看着周淮川说,“Richard先生也一定给予了她很多很多的爱。”她的丈夫Howard镇长今晚喝多了,除了给周淮1川偷偷倒酒,还自发成为了他的代言人。
他大着舌头说:“不,Richard先生对Celia的爱绝对超过了她的父母,你难道不知道,这座庄园是Richard先生为她而买的吗?还有庄园里的小动物,那片巨大的植物园,都是Richard先生为了Celia的到来精心准备的。”Howard打了个酒嗝,然后总结:“我敢肯定,这世上没人比Richard先生更爱Celia。”
Anne回忆起庄园里的植物园,那里有从各国空运而来的名贵植物和鲜花。即使这座豪华庄园的主人不在,那片植物园永远生机盎然,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哪怕她一年都来不了一回。
Anne认为,钱和爱无法划上等号,可Richard先生花的不止是钱,他为Celia花了很多很多的心思。
一一它们比金钱更珍贵。
Anne的目光在周淮川川和凌遥之间来回。这对年轻的男女以兄妹相称。
但Anne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特别是Richard先生对Celia的爱早已超越了兄妹亲缘。
周淮川没有回应Howard的话,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在他们即将喝完三瓶同样的酒后,才似乎终于品出了这酒的味道。他赞美道:“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Howard不敢相信,Richard先生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从这位上位者口中听到赞扬,哪怕只是一瓶自酿的葡萄酒,都让他感到无比荣幸。
“谢谢您,先生,"Howard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么慷慨,善良和真诚的绅士。”
送走镇长一家,两人往楼上走。
发现凌遥的视线几乎黏在自己身上,周淮川忍不住问:“看什么呢?”“我很好奇,"凌遥说,“Howard先生是怎么当选上镇长的。”周淮川当然知道她的小脑瓜在想什么。
他笑起来。
他今晚喝了酒,几杯度数不高的葡萄酒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的酒量很好,身上的酒味也不重。
但酒精还是让他整个人变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他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随意搭在臂弯上。宽阔的肩背和坚实的胸肌,将白衬衫穿出优雅迷人的性感,封腰勾勒出紧窄腰身,一双腿长得逆天。
凌遥从过去就发现了,这人的身材比例好到不可思议。发胶将他的头发全部往后固定,顶级的骨相,近距离看时非常有冲击力。楼梯昏黄的灯光中,周淮川凌厉深沉的眉眼里,浮着罕见的流动着的光芒。“他的当选得益于这个国家的选票制度。“周淮川一本正经地说。“那他的支持者们,是否知道他在看人时会存在严重的失误呢?”周淮川做出思考状,“比如?”